1、它不是唯一的出路，它不是唯一的出路， 但一定是最好的出路但一定是最好的出路 他们是村里惟一把儿子送到城里上他们是村里惟一把儿子送到城里上 学的家庭。学的家庭。 山里学校条件差，教师水平又浅，山里学校条件差，教师水平又浅， 还让家里的地分着心，从没教出过还让家里的地分着心，从没教出过 有出息的学生来。他们怕耽误了儿有出息的学生来。他们怕耽误了儿 子，就送到城里去。子，就送到城里去。 妻的一个表妹嫁在城里，帮儿子联妻的一个表妹嫁在城里，帮儿子联 系了学校，并让在她家吃住。系了学校，并让在她家吃住。 他们每月除了送去足够儿子的花销外，他们每月除了送去足够儿子的花销外， 还要给表妹家带去绿豆、红枣、核
2、桃还要给表妹家带去绿豆、红枣、核桃 之类的山里土产，还有一脸的感激和之类的山里土产，还有一脸的感激和 千恩万谢。千恩万谢。 他们的收入，大部分都用在了儿子身他们的收入，大部分都用在了儿子身 上，村里这家买彩电，那家建新房，上，村里这家买彩电，那家建新房， 他们不动心、不眼红。他们不动心、不眼红。 儿子每学期带回来的奖状，他们觉得儿子每学期带回来的奖状，他们觉得 比什么都珍贵。他们把能省下的钱，比什么都珍贵。他们把能省下的钱， 都攒着，以备儿子将来上中学、上大都攒着，以备儿子将来上中学、上大 学用。学用。 可事不随人愿。妻的表妹因丈夫有可事不随人愿。妻的表妹因丈夫有 外遇而服毒自杀。两家一场大闹
3、，外遇而服毒自杀。两家一场大闹， 断了亲戚。儿子自然不能再去人家断了亲戚。儿子自然不能再去人家 吃住。儿子在城里上学成了问题。吃住。儿子在城里上学成了问题。 他们夫妻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他们夫妻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 丈夫去城里，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丈夫去城里，一边打工，一边照顾 儿子上学。儿子上学。 他到一家建筑工地干小工。他没文他到一家建筑工地干小工。他没文 化、没技术，只能靠力气挣钱。那化、没技术，只能靠力气挣钱。那 家工地为了赶进度，每天中午管一家工地为了赶进度，每天中午管一 顿饭，可他从不在那里吃，下了班顿饭，可他从不在那里吃，下了班 赶忙往赶忙往“家家”里奔，给儿子做饭。里奔，给儿
4、子做饭。 每顿饭他都做一份可口的饭菜给儿每顿饭他都做一份可口的饭菜给儿 子，他则吃妻送来的煎饼、咸菜。子，他则吃妻送来的煎饼、咸菜。 妻每次来时都劝他说，在外打工出妻每次来时都劝他说，在外打工出 力，也不能太节省了，熬坏了身体。力，也不能太节省了，熬坏了身体。 他总是说知道知道，照样舍不得。他总是说知道知道，照样舍不得。 为了儿子，他觉得吃点苦算不了什为了儿子，他觉得吃点苦算不了什 么。么。 不知道什么原因，儿子升入四年不知道什么原因，儿子升入四年 级后，成绩急剧下滑，期中考试，级后，成绩急剧下滑，期中考试， 一下子由前五名滑到了中下游。一下子由前五名滑到了中下游。 他一听急了，先是劝说，继而
5、便他一听急了，先是劝说，继而便 打，把儿子白嫩的屁股打得血红打，把儿子白嫩的屁股打得血红 肿胀。儿子趴在床上疼得哭，他肿胀。儿子趴在床上疼得哭，他 则在一旁心痛、失望地抹眼泪。则在一旁心痛、失望地抹眼泪。 父母打子女，疼在子女身上，更疼父母打子女，疼在子女身上，更疼 在父母的内心深处在父母的内心深处 他想辅导儿子，拿过儿子的课文，他想辅导儿子，拿过儿子的课文， 才知道现在的课程深了，小学毕才知道现在的课程深了，小学毕 业的他，最多只有现在三年级的业的他，最多只有现在三年级的 水平，根本辅导不了四年级的儿水平，根本辅导不了四年级的儿 子。子。 他想像城里人那样，请个家教，他想像城里人那样，请个家
6、教， 他干小工挣得那点钱，去了房租他干小工挣得那点钱，去了房租 和爷俩的花销，根本请不起。他和爷俩的花销，根本请不起。他 认为那也不是长法。认为那也不是长法。 他犯愁了，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犯愁了，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叹息一声连着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叹息一声连着 一声。一声。 孩子成绩下滑了，父母内心的那份孩子成绩下滑了，父母内心的那份 伤心与无奈，我们根本无法体会伤心与无奈，我们根本无法体会 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这是个笨办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这是个笨办 法。但他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个办法。但他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个办 法就是与儿子同步上学。让儿子每法就是与儿子同步上学。让
7、儿子每 天放学回家后，把一天的所学传教天放学回家后，把一天的所学传教 给他，儿子当老师，他当学生。给他，儿子当老师，他当学生。 年幼的儿子觉得好玩，一下子提起年幼的儿子觉得好玩，一下子提起 了兴致，上课再不交头接耳、搞小了兴致，上课再不交头接耳、搞小 动作，眼睛瞪得老虎似的，巴不得动作，眼睛瞪得老虎似的，巴不得 把老师讲的每句话都记住，以便晚把老师讲的每句话都记住，以便晚 上好教父亲。上好教父亲。 晚上，儿子老师样地讲，父亲学生晚上，儿子老师样地讲，父亲学生 样地听。讲完后，儿子还把老师布样地听。讲完后，儿子还把老师布 置的作业转手给父亲，然后父子俩置的作业转手给父亲，然后父子俩 各做各的。父
8、亲有不懂的就问儿子，各做各的。父亲有不懂的就问儿子， 儿子有的会，有的也不会，但儿子儿子有的会，有的也不会，但儿子 从不说不会，却反过来熊他，这么从不说不会，却反过来熊他，这么 简单的题都不会？父亲就羞愧而无简单的题都不会？父亲就羞愧而无 奈地点点头。奈地点点头。 儿子还说，自己想去，明天再告诉儿子还说，自己想去，明天再告诉 你。父亲心里笑笑，并不点破，就你。父亲心里笑笑，并不点破，就 一边想去了。第二天晚上，儿子准一边想去了。第二天晚上，儿子准 会把那题详细地给父亲讲一遍会把那题详细地给父亲讲一遍 渐渐地，父亲能问住儿子的总是越渐渐地，父亲能问住儿子的总是越 来越少，后来，他绞尽脑汁也难不来
9、越少，后来，他绞尽脑汁也难不 住儿子了。小学毕业，儿子竟考了住儿子了。小学毕业，儿子竟考了 全校第二名。全校第二名。 他的笨办法如此有效，让他意外、他的笨办法如此有效，让他意外、 欣喜，决定把这个办法继续用下去。欣喜，决定把这个办法继续用下去。 儿了升入初中后，开始上晚自习，每儿了升入初中后，开始上晚自习，每 晚九点之后才回来。他怕耽误儿子第晚九点之后才回来。他怕耽误儿子第 二天学习和长身体，就让儿子简明扼二天学习和长身体，就让儿子简明扼 要地讲一遍，等儿子睡下后，再慢慢要地讲一遍，等儿子睡下后，再慢慢 地看书，细细地理解，验证儿子是否地看书，细细地理解，验证儿子是否 把该学的都学会了。把该学
10、的都学会了。 他基础差，白天又要拼命干活，因此他基础差，白天又要拼命干活，因此 他学得很吃力，常常要熬到深夜，白他学得很吃力，常常要熬到深夜，白 天干活时，总感到昏昏沉沉，打不起天干活时，总感到昏昏沉沉，打不起 精神来，有几次，还差点出了事故。精神来，有几次，还差点出了事故。 儿子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高中儿子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高中 后，变得懂事了，看着还不到四十后，变得懂事了，看着还不到四十 岁就像个老头样的父亲，理解了父岁就像个老头样的父亲，理解了父 亲这些年来的苦心和艰难，就对父亲这些年来的苦心和艰难，就对父 亲说，您今后不要再陪我学了，我亲说，您今后不要再陪我学了，我 长大了，我会
11、努力学习的，您放心长大了，我会努力学习的，您放心 就是。就是。 父亲欣喜地连连点头，可晚上照样父亲欣喜地连连点头，可晚上照样 让儿子教他。让儿子教他。 儿子再不忍心父亲陪他受罪，想了儿子再不忍心父亲陪他受罪，想了 想说，高中的课程对您来说太难了，想说，高中的课程对您来说太难了， 您仅用晚上的时间是没法学会的，您仅用晚上的时间是没法学会的， 不如我每晚回家后，把学的东西背不如我每晚回家后，把学的东西背 一遍给您听，你认为可以了，我就一遍给您听，你认为可以了，我就 睡觉，您认为不行，我就不睡觉，睡觉，您认为不行，我就不睡觉， 继续学，直到您满意为止继续学，直到您满意为止 儿子的懂事和体贴，让父亲泪
12、眼朦儿子的懂事和体贴，让父亲泪眼朦 胧。胧。 从此，每天放学回家后，儿子的第从此，每天放学回家后，儿子的第 一件事就是向父亲复述当天的所学，一件事就是向父亲复述当天的所学， 以及重点、难点。儿子每次考试，以及重点、难点。儿子每次考试， 都把试卷拿给父亲看。儿子的成绩都把试卷拿给父亲看。儿子的成绩 稳稳保持在第一名。稳稳保持在第一名。 三年的时光，既快又慢地过去了。三年的时光，既快又慢地过去了。 儿子以全县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考儿子以全县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考 取了北京大学！取了北京大学！ 儿子成为他们镇有史以来第一个考儿子成为他们镇有史以来第一个考 上北大的学生。儿子临走那天，镇上北大的学生。儿子
13、临走那天，镇 政府开了欢送会，镇长、教委办主政府开了欢送会，镇长、教委办主 任亲自来祝贺。锣鼓喧天、鞭炮声任亲自来祝贺。锣鼓喧天、鞭炮声 声。儿子披红戴花，被人们簇拥着、声。儿子披红戴花，被人们簇拥着、 注目着、称赞着，真有点注目着、称赞着，真有点“一举成一举成 名天下知名天下知”的味道。的味道。 父亲看着即将到北大上学的儿子，父亲看着即将到北大上学的儿子， 感觉如梦幻一般，眼眶直发热。感觉如梦幻一般，眼眶直发热。 镇长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老哥，镇长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老哥， 你教子有方啊！谈谈经验吧。你教子有方啊！谈谈经验吧。 他忙说，我几乎是文盲，既没教也他忙说，我几乎是文盲，既没教也
14、 没方，是孩子争气啊！没方，是孩子争气啊！ 镇长就对儿子说，那你介绍一下经镇长就对儿子说，那你介绍一下经 验吧，好让我们镇将来有更多像你验吧，好让我们镇将来有更多像你 这样的学生。这样的学生。 儿子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经验，真儿子摇了摇头说，我没有经验，真 的没有。的没有。 儿子又说，我能走进北大，完全是儿子又说，我能走进北大，完全是 我父亲一步一步推着、扶着我走过我父亲一步一步推着、扶着我走过 去的去的 众人不解，却见儿子泪流满面，说众人不解，却见儿子泪流满面，说 不下去了。不下去了。 为什么每个父母都那么关注子女的为什么每个父母都那么关注子女的 学习成绩？学习成绩？ 虽然读书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但虽然读书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但 一定是最好的出路。一定是最好的出路。 因为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