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子张篇第十九本篇取“子张曰”句“子张”两字为篇名 本篇记孔门5弟子言论,子张2章,子夏11章,子游2章,曾子4章,子贡6章 子张主要谈“士”之标准,士之道德,以及交友之道 子夏谈为学。君子之道有大有小,有远有近,“洒扫应对进退”等属小道,亦当学,但“致远恐泥”,因恐其拘泥于小道小德。子夏强调其为道为德的灵活性,“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君子应该胸怀远大,忧道不忧贫,“学以致其道。”道,大道,其具体方法是“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并且要“温故而知新”,做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君子应加强内在修养,表现出持成庄重,温文尔雅,言辞准确的君子风貌,以信劳民,闻过则改,不必掩盖错误。子游2
2、章。一章谈“丧致乎哀而止”,另一章谈对学友子张的评价。曾子4章。评述子张1章,从性格角度评述。论孝2章,亲丧而真情流露,父丧而“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论情与法关系1章。子贡6章。论纣1章,论改过1章,褒赞孔子4章,赞圣人无常师,赞孔子之学问,喻孔子如“日月”,如“天”,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原文【原文】19.1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注释【注释】致:拿出,献出。【语译【语译】子张说:“士人在危难关头能够献出性命,遇见利益考虑是否符合道义,祭祀时考虑是否恭敬虔诚,服丧时考虑是否悲哀伤痛,这也就可以了。”【解读【解读】本章记载子张论“士”。“见危致命。”说
3、的是无私奉献,临难则慷慨赴义。“见得思义”,说的是有私索取,临利则思天下之公义。“致命”谈“公”,“思义”谈“私”,不论公私,关乎修身。“祭思敬,丧思哀”,谈的是“慎终追远”,不忘其根本,也是孝道的延续,孝道当敬,当哀,当诚。所言,分别见于宪问篇八佾篇季氏篇等篇孔子所言。子张综合而言,以述先生之言。【原文【原文】19.2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注释【注释】弘:弘扬,光大。笃:坚定,执著。焉能为有?焉能为亡(w):怎么能算有他,怎么能算没有他。意即可有可无。译文用意译。亡,通“无”。【语译【语译】子张说:“实行仁德不能发扬光大,信仰道义不能坚定执著,(这样的人)有他
4、怎么能算多?没有他怎么能算少”【解读【解读】本章记载子张论“执德”“信道”。执守道德而不能宏大,信守道义而不知笃厚。“不弘”,从广度而言,“不笃”,从深度而言。“执德”“信道”相互发明,互文足义,执德者信道者既不能推己及人,“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使其有广度。又不能求己自坚,“笃信好学,守死善道。”使其有深度。他们徒有洁身自好之虚名。而无笃厚切綮之实功。此等人有他不为多,无他不为少,无足轻重。【原文【原文】19.3 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
5、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注释【注释】交:交友之道。云何:说什么。疑问代词作宾语前置。嘉:夸奖,赞美。矜:怜惜,同情。与:用在分句末,表停顿,兼有舒缓语气的作用,可不译。【语译【语译】子夏的学生向子张请教怎么交朋友。子张说:“子夏(对此)说了些什么?”学生回答说:“子夏说:可以交的就与他交朋友,不可以交的就拒绝他。”子张说:“我所听到的不同:君子尊敬贤人,容纳普通人;赞美好人,同情能力不够的人,我若是一个大贤人,对于别人有什么不能容纳的呢?我若是一个不贤明的人,人家将会拒绝和我交往,又怎么谈得上去拒绝他人呢?”【解读【解读】本章记载子夏、子张两位论“交友”。子夏自幼家境贫寒,为学严谨,“博学
6、而笃志,切问而近思。”洁身自好,对自己要求严格,性格谨慎、忠诚、厚道。在对待如何交朋结友的问题上,孔子则告诉他择友要“慎”,选友要“严”,可以交往的人同他交往,不可交往的人则拒绝他,“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性格偏激,才高意广,孔子批评他“师也辟”,为人偏激过分,好胜而不随和。同样,在对待如何交接朋友的问题上,孔子告诉他择友要“宽”,选友要“容”,“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有修养的君子对贤于己者应尊重,对不如己者要宽容,对善者要嘉奖,对才能不足者要施于同情,“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我有贤德,当有宽容之心,容天下难容之人;我无贤德,还不待我去
7、拒绝别人,别人已经拒绝于我了,何劳你去拒人。子夏厚道,老实,孔子以慎交而诲之,免其泛交而受骗。子张好胜偏激,孔子以泛交而诲之,令其容众而矜不能,克制其偏狂之弊。圣人皆因材而施教。子夏之门弟子,请教师叔子张。子张也不知道孔子所教不同,子张仅以自己所闻,纠正子夏所教,亦失之偏颇。【原文【原文】19.4 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注释【注释】小道:小技艺。可观者:值得借鉴的地方,可取的地方。焉:“于其间”的合音兼词。可译为“在它那里”。译文承上句故未译出。致远:达远,实现远大志向。泥(n):陷入,妨碍。名词活用作动词。【语译【语译】子夏说:“即使是小的技艺,也一定
8、有值得借鉴的地方;但是它对实现远大的事业恐怕是有妨碍的,因此君子不从事这些小技艺。”【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论“小道”。“小道”和“小事”是两个概念。“小道”是小的技艺,如农工商贾、稼圃医巫、斧削刀凿之类,皆属小道。小道皆能养生,深入钻研,必有可观,必有成就。“小事”则是日常起居修身养性。天下无大事,大事均因小事而起,成就大业者,必定注意细节,注意小事,小事不小。“小道”“君子不为”,是因为他影响宏大目标的实现,“致远恐泥”,所以不为。“小事”君子当为,他也阻碍宏大目标的实现,致远亦恐泥。“小道”君子可以不为,小事君子则不能不为,均关乎事之大体,不可不辨,不可不慎。【原文【原文】19.5 子夏曰
9、:“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注释【注释】所亡(w):所不知道这东西。亡,能“无”。所能:能会的东西,所掌握的东西。【语译【语译】子夏说:“每天应学得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新知识,每月应温习已经学会的知识,(使自己不致于遗忘。)这样可以说是好学了。本章子夏论“好学”。孔子给教师的定义是“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月无忘其所能”是“温故”,“日知其所无”是“知新”,“可谓好学也已矣”即“可以为师矣”。为师必须好学,子夏所说与孔子的定义结合起来看,作为一个教师,应该具备三个条件:A、温故无忘所能;B、“知新”,知其所亡;C、好学不厌,诲人不倦。【原文【原文】19.6子夏曰;“博学而
10、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注释【注释】笃志:坚持,坚守志向。切问:切身之问。近思:近身之思,思考身边的问题。即联系自身,联系现实思考。【语译【语译】子夏说:“广泛学习仁德,切问于仁德,近思于仁德,“仁德”就在这中间了。”【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谈获取“仁道”的途径。中庸说:“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学”、“问”、“思”、“辨”是获取知识的过程,“行”是社会实践,“知”必须“行”,“知”“行”必须结合。笃志与笃行相近,其余三项一一相扣。中庸的五个“之”系代词,所指代的当是“仁”,合而观之,本章的“博学”“笃志”“切问”“近思”则应该是博学于仁,笃志于仁,审问于仁,慎思于
11、仁,所以“仁在其中矣”。博学于仁,孝悌谨信爱众亲仁属于仁,也属于学。贤贤,易色,事亲,忠君,信友,谓之学,也属于仁。“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好学即学仁。博学,即博学于仁。笃志于仁,“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以“仁”为终身追求的目标,矢志不渝于仁。审问于仁,“仁”的修炼,不可不问。孔子说:“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仁”之境界,涵养天地,浑然天成,浩瀚广博,无始无终,无涯无际,大则天地之间,小则日常习用而不知。审问即对“仁学”的探究追问。近思于仁,君子修身,不可离仁,不可不问仁,不可不思仁。思仁有三:思仁学的融会贯通;思仁学
12、的同取异存;思仁学与修身。近思是思之切近切实,不是驰骛浮想。【原文【原文】19.7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注释【注释】百工:各行各业的工匠。这些人开始是奴隶,后来有一部分成为独立的手工业者。肆:古代制造物品的场所,如作坊。致:获得,掌握。【语译【语译】子夏说:“各种行业的工匠都在作坊里完成的工作。君子则通过学习来掌握圣王之道。”【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谈“百工成事”、“君子成道”。百工居肆,君子居学;百工谋食,君子谋道;百工以成事为目的,君子以成道为目的;百工居肆以成其事,系小道,必有可观焉,致远恐泥;君子居学以至其道,谋道不谋食,仁以为己任,任重而道远。【原文【原文】1
13、9.8子夏曰:“小人之过也必文。”【注释【注释】文:同“纹”,文饰,掩饰。【语译【语译】子夏说:“小人犯了过错一定会进行掩饰。”【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谈小人对待错误的方式。小人犯错误一定巧为掩饰,虚迤推诿,文过饰非。“君子有过,如日月之食焉,人皆见之。”君子“过则无惮改”。小人又有粗鄙而肆无忌惮的,此类小人不掩盖,不纹饰。反身录曰:小人之过也必文,此其所以为小人与?吾人果立心欲为君子,断当自知非,改过始。若不甘心愿为小人,则文过饰非可也。庸鄙小人不文过,文者多是聪明有才之小人。肆无忌惮之小人不文过,文者多是慕名窃义,伪作君子之小人。盖居恒不肯检身,及有过又怕坏名,以故多方巧饰,惟务欺人。然人卒
14、不可欺,徒自欺耳,果何益哉!【原文【原文】19.9子夏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注释【注释】俨然:恭敬庄重的样子。即:靠近。【语译【语译】子夏说:“君子给人以三种不同的形象。远望他,觉得他凛然庄重;靠近他又感到温和可亲;听他说话却又感到严厉可敬畏。”【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论“君子三变”。“君子不重则不威”,浩然一身正气,凛然不可侵犯,威而不猛,“望之俨然。”走近他,却如春风风人,夏雨雨人,有蔼然长者之风,温煦和蔼。亲而不昵,刚直剀切,鞭辟入里,入木三分,言而不佞。“君子三变”,不是君子自身造作而出,是君子内心的德性修养使然,外人观察感觉有此三变,不是自身善变。朱熹注
15、曰:“俨然者,貌之庄;温者,色之和;厉者,辞之确。”【原文【原文】19.10子夏曰:“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未信则以为厉己也;信而后谏,未信则以为谤己也。”【注释【注释】劳:指役使人民。厉:虐待,折磨。【语译【语译】子夏说:“君子要先取得老百姓的信任,而后再去使唤他们;没有取得信任就去使唤他们,他们就会认为是对他们虐待。同理,要先取得君主的信任再去劝谏他;没有取得信任就去进谏,君主就认为是诽谤他。”【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论信誉在上下级关系中的作用。信誉是人和人之间交往的基础,是为政者必须恪守的信条,也是为政者处理上下关系的重要准则。孔子说:“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对百姓,必须先在他们心中确定自
16、己的信誉,通过自己的信誉得到百姓的信任,有了百姓的拥戴信任,然后再役使他们,使用他们;否则,百姓则会认为在虐待他们。对上级,对君王,也必须先取得他的信任,获取君王的信任后,然后再进行劝谏;否则,君王或上级则以为你在诽谤他。【原文【原文】19.11子夏曰:“大德不踰闲,小德出入可也。”【注释【注释】踰:超越。闲:木栏。这里指界限。【语译【语译】子夏说:“人在大节上不能超越道德界限,在小节上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是可以允许的。”【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论“通权达变”。“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君子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君子严格要求自己,小人严格要求别人,君子待人以宽,小人待人以严。“大德不踰闲,小德出
17、入可也。”当是君子对他人的要求,求大同存小异,计其大节,而小节不拘。本章两句不是对自己的要求,若是对自己的要求,便是放纵。“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恶小”可出入,于人于己问题便大了。天下无大事,当以小事为根基。对他人要求当如子夏所言,自是确论。“大德不踰闲”系“经”,“小德出入可也”系“权”,在通权达变的时候,“小德出入”,又未尝不行,这又是另一话题。【原文【原文】19.12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注释
18、【注释】当:承当,承担。应对:答应,对答。进退:指出出进进随喊随到做点小事。抑:不过。连词,表转折关系。噫:感叹词。可译为“唉”。言游:即子游。倦:不因为把“本”摆在后面而倦于教诲。譬诸草本,区以别矣:就像种植草木一样,应当按类区别对待。草木有大小,比喻学问有深浅,应当分门别类,循序渐进,由浅入深,先末后本去学习。诸,“之于”的合音兼词。区:类。以:介词。可译为“按”。“区”是它的宾语,前置。【语译【语译】子游说:“子夏所教的学生们,做一些洒水扫地、迎送宾客和趋进走退一类的事情,那是可以的,不过这只是末节。根本性的大道却没有学到,这怎么行呢?”子夏听了,说:“咳!子游的话错了!君子之道,哪一项
19、须先传授,哪一项只能后教诲的呢?就像种植草木一样,应当区别对待,因材施教,循序渐进嘛!君子之道怎么可以随意歪曲呢?至于本末兼顾,有始有终的教授学生,大概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啊。”【解读【解读】本章文字当注意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子游子夏两位同门师兄弟共同探讨了一些什么样的问题;二是子游子夏之间互相讥评攻击是否关涉人品问题。前者就内容而言,后者就人品而言,后者是因内容而牵涉人品。一、先谈内容。分三个层次:A、子游的本末之学;B、子夏的先后之教;C、圣人的始终之道。A、子游的本末之学。子游批评子夏,认为子夏的弟子只会洒扫应对进退等细枝末节的小道,没有学会仁孝忠信礼乐等君子之大道。言外之意,批评子夏抓小放
20、大,抓末弃本,本末倒置,认为子夏教学程序有问题。B、子夏的先后之教。子夏针对子游的批评,针锋相对,提出了自己的教学理念。“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传”系“教”,“倦”亦“教”。君子传道有先教后教之别,先教洒扫进退应对,后教仁孝忠信礼乐,由浅入深,由末而入本,由小道而进君子之大道。犹如草木,草之细微,木之粗壮,区别十分明显。参天之大树,亦当从小草般的枝芽开始生长,没有小草般枝芽,岂有参天大树。君子之道,君子先后之教,怎么能率意曲解呢?C、圣人的始终之道。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孟子说:“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终条理者,圣之
21、事也。”圣人设教,本末兼顾,精粗兼成,始终兼顾。无先无后,无大无小,无始无终,混然天成。能做到教有先后,先传后倦,属于“始条理者,智之事也”。有始有卒者,属于“终条理者,圣人之事也。”孔子之教乃圣人之教,非我等弟子所能达到的境界,你子游不当以圣人之教要求我对弟子的教诲。换句话说,你用圣人始终之教批评我的先后之教,是不切实际的,你的批评难免流于空泛。二、子游子夏的人品问题。从表面上看,子游对子夏教学程序有意见,不当对子夏的学生去讲。当着弟子的面说同门师兄的坏话,表面看实在有些不妥。反过来看子夏,子夏也是从学生中听来,“子夏闻之。”一个“闻”字,表明消息所来的渠道。子夏的谈话,更是无所忌讳,“噫!
22、言游过矣。”言游即子游,“噫”闭口齐齿音,愤怒之情溢于言表。既不顾师道之尊严,也不顾同门的脸面,当着自己弟子的面,脱口而出“言游过矣”,四字一锤定音,有不可更改之气势。他们二人一来一往,一议一答,唇枪舌剑,互相指责攻击,似乎有失君子风范。若作如此理解,则大谬特谬。君子不是好好先生,君子不是乡愿。孔子说:“乡愿,德之贼也。”君子正直光明,君子处事可以盟天质日。君子处事,是则是,非则非,不曲意逢迎,不枉道回避。荀子说:“君子崇人之德,扬人之美,非谄谀也;正义直指,非毁疵也。”子游以为子夏教学程序不对,便直言相告,绝不回护阿避。子夏亦是君子,认为子游言之不当,亦不牵就,亦是针锋相对,绝不避讳,两人所
23、争是教学艺术问题。透过两人的言行,看到的却是两位坦荡率直的君子,君子之风光洁可鉴。【原文【原文】19.13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注释【注释】优:指有多余的精力。“仕而优则学”可以帮助其处理好政事。“学而优则仕”可以验证其学的东西是否扎实,有用。【语译【语译】子夏说:“担任官职如果有余力就应该多学习;完成了学业,有余力就可以去担任官职。”【解读【解读】本章子夏谈“为政”与“为学”的互补关系。前人对这两句顺序曾提出质疑,认为应该是“学而优则仕”在前,“仕而优则学”在后。笔者以为子夏强调的正是做官有余力必须学习,强调执政者必须在工作中不停地学习。西方所谓学习型组织,强调的也是在职的学
24、习。在职的学习比起不在职的学习更为重要。在工作中带着问题学,比单纯地学习意义更大。“学而优则仕”是学习的另一种方式,有目的的学习,学习为了从事政务管理是学习的重要目的之一,文革批判较多,实则大谬。【原文【原文】19.14子游曰:“丧致乎哀而止。”【语译【语译】子游说:“服丧只要悲哀的程度就可以了。”【解读【解读】本章子游谈“哀而不伤”。孔子说:“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快乐不过分,悲哀不悲伤。乐有度,哀亦有度。子游所说“丧致乎哀而止”,讲的也是“哀而不伤”。【原文【原文】19.15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注释【注释】张:子张。也:语气助词,用在主语后,表提顿语气,兼有舒缓语气的
25、作用。可不译出,也可译为“么”或“呀”。【语译【语译】子游说:“我的朋友子张呀,能做事那样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尽管如此,却仍然没有达到仁的境界。”【解读【解读】本章是子游对子张的评价。子张才高意广,为人偏激,是孔门中年龄较小的弟子,小孔子48岁,是个难得的人才,但离“仁”的标准颇有一段距离。朱熹注:“子张行过高,而少诚实恻怛之意。”【原文【原文】19.16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注释【注释】堂堂:外表美盛有气派。这里是说子张为学多求形式,不重视内心的道德修养。【语译【语译】曾子说:“子张看起来是堂堂君子,但却很难与他一起追求仁道。”【解读【解读】本章是曾子对子张的评价。曾子小孔
26、子46岁,子张小孔子48岁,曾子性格内向,讲究内敛内省之功,子张性格外向偏激,子张快言快语,仪表堂堂,但难以与他共同追求仁道。换一句话说,曾子批评子张同学关系处理不太融洽。【原文【原文】19.17曾子曰:“吾闻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注释【注释】致:尽致,极致。指人的真情完全表露、发泄出来。【语译【语译】曾子说:“我从老师那里听说过:人一般不会有竭全力去干事的情况,只有在操持父母丧事的时候,才会致以全力。”【解读【解读】自致其情,感情的高度宣泄,一定是双亲丧亡之日。【原文【原文】19.18曾子曰:“吾闻诸夫子:孟庄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注释【
27、注释】孟庄子:即仲孙速(名速),鲁国大夫。他的父亲是仲孙蔑,即孟献子。有贤德,故孟庄子用其臣,守其政。是:这。代词,作主语。【语译【语译】曾子说:“我从老师那里听说过:孟庄子的行孝,其他方面别人也可以做到,而他不更换父亲的旧臣僚,不改变他父亲的政治路线,这是别人难以做到的。”【解读【解读】本章记载“孟庄子之孝”。孔子在里仁篇中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关于“孝道”,曾子在孝经中记载有五项要求:“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孟庄子之孝,其他可能也。”“其他”应包括“敬亲”“乐亲”“忧亲”“哀亲”“严亲”等五项,“无改于父之道”,则十分困难。“父之道”
28、具体说则有“不改父之臣”和“父之政”。不改父臣,有两难:一是父之臣居功自傲,视少主如子女,难以调遣;二是少主不便把握。故古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类历史比比皆是。不改“父之政”,亦有困难,时移势异,随着时间的推进,任何一项政策法规章程,都必须不断的完善修正甚至修改,不改甚难。孟庄子之孝,“不改父之臣,父之政”,除孝以外,更兼容德,厚德载物,有容之孝,乃难能之孝。话又说回来,若父之臣,阻碍君臣关系,影响政务管理,父之政明显错误,或即便不错,因时代变化,也在当改之列。去其臣,改其政,也无可厚非。【原文【原文】19.19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
29、勿喜!”【注释【注释】孟氏:指孟孙氏。鲁国大夫。阳肤:相传是曾子的弟子。士师:司法官。哀矜:哀怜,同情。【语译【语译】孟孙氏任命阳肤做司法官。阳肤向曾子请教该怎样做。曾子说:“在上位者不按正道行事,民心离散已经很久了。你(判案时)若弄清了民众犯罪的真情,就应该怜悯他们,而不要自以为明察而沾沾自喜。”【解读【解读】本章曾子告戒弟子对犯人要寄予充分的同情之心。季康子患盗,孔子答曰:假若你没有贪欲,虽然鼓励百姓去偷,百姓也不会去偷。“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颜渊篇)季康子问政,孔子答曰:“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颜渊篇)所以曾子说:“上失其道,民散久矣。”上有贪
30、欲,为非作歹,下行窃盗,为所欲为,君子德风,小人德草,上行下效,“草上之风必偃。”“上失其道,民散久矣”是曾子对其弟子分析犯罪的原因,“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是曾子进一步告诉弟子要法外开恩,假若获取其罪证案情,应多寄予同情之心,不要因破案而沾沾自喜,自伐其功。民之为非,非本性使然,而是出于某种背景环境无奈而犯罪,要寄予十分的同情,这便是一个执法者应具备的心理素养。明代袁了凡家庭四训中记有一个故事,可以帮助加深对这段文字的理解。浙江鄞县的一个小官吏,叫杨自惩,看见县官鞭打囚犯,血流满面,怒气冲天,杨自惩就将曾子对阳肤说的话告诉他,结尾并说,“喜且不可,而况怒乎?”县官因此而“霁颜”,停止了发
31、怒。原文是:鄞人杨自惩,初为县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时县宰严肃,偶挞一囚,血流满前,而怒犹未息。杨跪而宽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自惩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况怒乎?”宰为之霁颜。(明袁了凡家庭四训)还有一个故事。孔子的弟子子羔担任卫国的典狱官,曾判一人受斩足之刑,后来逢卫蒯之乱,受足刑的人当时正担任门卫,该“刖者”非但没有加害子羔,反而三次引导子羔出逃,这便是“如得其情,哀矜勿喜”的回报。原文如下:季羔为卫之士师,刖人之足。俄而,卫有蒯聩之乱,季羔逃之,走郭门。刖者守门焉,谓季羔曰:“彼有缺。”季羔曰:“君子不逾。”又曰:“彼有窦。
32、”季羔曰:“君子不隧。”又曰:“于此有室。”季羔乃入焉。既而追者罢,季羔将去,谓刖者曰:“我不能亏主之法而亲刖子之足矣,今吾在难,此正子之报怨之时,而逃我者三,何故哉?”刖者曰:“断足,固我之罪,无可奈何。曩者,君治臣以法,令先人后臣,欲臣之免也,臣知之。狱决罪定,临当论刑,君愀然不乐,见君颜色,臣又知之。君岂私臣哉?天生君子,其道固然。此臣之所以悦君也。”孔子闻之,曰:“善哉!为吏,其用法一也,思仁恕则树德,加严暴则树怨。公以行之,其子羔乎!”孔子家语致思第八【原文【原文】19.20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注释【注释】纣:殷商的最后一位君主,名
33、辛,纣是他的谥号。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昏君。下流:即下游。这里指由于干了坏事处于众恶所归的地位。焉:“于其间”的合音兼词。【语译【语译】子贡说:“殷纣王的无道,未必像传说的那么严重。所以君子最忌身有污行,(因为一沾上污行,)天下的一切坏事恶名都会归在他的头上。”【解读【解读】本章子贡告戒人们多行善事少做恶,恶名一旦形成,众恶归之。自恶是恶,众归之恶也是恶,纣之为恶是恶,众归之恶,则是恶中之恶。子贡说:“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因众归其恶,又说:“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警示君子当“诸恶莫作,众善奉行”。朱熹注说:“下流,地形卑下之处,众流之所归,喻人身有污贱之实,亦恶名之所聚也。
34、子贡言此,欲人常自警省,不可一置其身于不善之地,非谓纣本无罪,而虚被恶名也。”【原文【原文】19.21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注释【注释】过:犯过错。名词活用作动词。下面的“过”同此。更:改正。【语译【语译】子贡说:“君子犯错误,如同日食月食一样:他犯了错误,人人都可看见;他改正了错误,人人照样仰视他。”【解读【解读】本章子贡谈过错。在论语中子贡语言最为形象。子夏说:“小人之过也必文。”系掩盖错误,言语朴素质实。孔子说:“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系坚持错误,言语剀切刚直,孔子又说:“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系自责错误,言语忧郁婉叹。子
35、贡说的是君子有过改过,语言形象生动贴切。君子有过错,犹如天空日食月食,蒙障阴翳黑暗,世人举头可见,不可遮掩。君子改正错误,亦如昭昭昊空之日月,光洁鲜亮。尤其是前者用“见”,后者用“仰”,仰即见,见即仰,前后意义迥然有别。“见”者,据实描绘,“仰”者,虽有“见”意,但更有仰慕之意,一字之移,意义相去千里,一字之别,人品高上,霄壤之别。【原文【原文】19.22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注释【注释】公孙朝:卫国大夫。仲尼:孔丘的字。焉:疑问语气词,在这里作状语,表处所。可译为从
36、哪里。文武:即周文王、周武王。周朝的开国君主,儒家及历代的执政者都公认他们为圣人。坠于地:落到地上。这里指失传。何常师之有:为什么要有固定的老师呢,宾语前置。【语译【语译】卫国大夫公孙朝问子贡说:“仲尼的学问是从哪里学来的?”子贡说:“文王、武王之道并没有失传,仍存在人间。贤人能够抓住它的根本,不贤的人只能了解它的末节。无处没有文王、武王之道。我的老师什么地方不能学习呢?又何必要固定的老师呢?”【解读【解读】本章子贡谈认识论。这一段文字从表面上看,是公孙朝问“仲尼焉学”,子贡答以“圣人无常师”。事实上子贡还告诉了我们一个认识论的问题,不论是文王武王之道,还是其他任何事物,都有一个“仁者见仁,智
37、者见智”,浅者识其浅,深者识其深的问题,也就是子贡所说:“文武之道,未坠于地,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任何事物总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一派扑朔迷离之状,贤者识其大体,宏观在握,不贤者识其细微末节。对事物认识的深浅高低全在自己学识及修养的高低。【原文【原文】19.23叔孙武叔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注释【注释】叔孙武叔:名州仇。鲁国大夫。子服景伯:名何。鲁国大夫。宫墙:这里指围墙。宫:宫字本义指房舍,其后才引
38、申这官职之义,这里指房舍而言。夫子:这里是子贡尊称老师。下一个“夫子”是子贡尊称叔孙武叔。仞:古时八尺为一仞。【语译【语译】叔孙武叔在朝廷中对大夫们说:“子贡比仲尼更贤能。”子服景伯把这话告诉了子贡。子贡说:“拿围墙作比喻吧,我家的围墙只有肩膀那么高,人可以站在墙外看见房屋的美好。我老师的围墙有好几丈高,如果找不到大门进去,就看不见里面宗庙的富丽堂皇,房舍的绚丽多彩。能找到老师大门的人大概很少吧!叔孙武叔先生那样说,不也是很自然的吗?”【解读【解读】本章是子贡对孔子的赞扬。在言语交谈中,最容易犯的毛病是肯定今天,无意中就否定了昨天;肯定了现在,就否定了过去;肯定了张三,就否定了李四;赞扬了王五
39、,就意味着批评了刘六。我们来看,子贡是如何回答叔孙武叔等人在朝廷中公开对孔子的议论的。“子贡贤于仲尼”,这个对孔子不恭敬的议论直接牵涉子贡本人,又是背后议论,摆在子贡面前有两点难堪。一、直斥子服景伯,叔孙武叔,以圣道高深,嘲笑叔孙等辈之浅陋平庸,因背后指责评论,很可能获罪叔孙武叔以及朝廷大夫。二、以贬低自己的方式,维护孔子的威信,若贬得太低又与事实不合。子贡不愧是孔门言语科的高材生,他进德修业之功,已超贤入圣。他从孔门层次学角度展开议论,巧设一喻,“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子贡有墙垣,有内殿,墙仅及肩,殿仅容室家。子贡描绘自己既不过谦,也不张扬,恰如其分。“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
40、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孔子也有墙垣,亦有内殿,孔子之墙,高数仞,而且深远辽阔,“不得其门而入”,孔子内殿深广无边,内藏“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浩瀚无垠,宏伟富丽。“得其门者或寡矣”,子贡暗示,我已是“得其门者”,属于“寡矣”一类,与“赐之墙”一语呼应。亦自然道出“子贡贤于仲尼”一语议论错误之缘由,同时引出“夫子之云,不亦宜乎”,叔孙武孙有这样的议论,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子贡善言,子贡善喻,一喻多义,一喻三层次。第一层次,叔孙武叔,子服景伯,以及朝廷大夫,他们属于有位而修德不够的君子。第二个层次,子贡,属于已臻圣境的贤人。第三个层次,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浩瀚无边的圣人
41、。子贡一喻,既维护了孔门师圣的形象,也婉转指出了叔孙武叔等人的浅陋无知,但不伤害其情面,也恰如其分的评述了自己,既无溢美之辞,亦无过谦之嫌。子贡既有知人之智,又有自知之明;既肯定了孔子,也未曾否定自己;既肯定了自己,也未曾直接否定叔孙的议论。肯定中有否定,否定中又有肯定,肯定叔孙言谈之“宜”,但又部分否定其与事实不符之实;肯定孔子之完美高大,也没有完全否定叔孙言谈之“宜”,肯定孔子圣德完美,也不全否定自己进德修业之功。入丝入扣,合情合理,合景合时。这就是子贡言谈的高妙之处。【原文【原文】19.24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踰也;仲尼,日月也,无得
42、而踰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注释【注释】无以为:意思是“不用这么做”。以:此,这么。作状语。多:副词,仅,只。不知量:不自知其分量。【语译【语译】叔孙武叔毁谤仲尼。子贡说:“不要这么做!仲尼是毁谤不了的。别人的贤能好比是个小丘陵,还可以翻越过去;仲尼的贤能,就像太阳和月亮,是无法超越的。虽然有人想自绝(于太阳和月亮),可那对太阳和月亮有什么损伤呢?只能表现出这个人的不自量力罢了。”【解读【解读】本章也是子贡对孔子的赞扬。上一章子贡碍于叔孙武叔在背后议论贬毁孔子,恐误伤无辜,不便直言批评,婉转设喻以警醒劝告。本章则又是一番境界:“无以为也”,应思悔改,不要老这样贬毁了
43、,“仲尼不可毁”。前章设喻,一体两用,“夫子之墙”和“子贡之墙”,有高低之分,宏约之别,本章设喻,两体两喻,“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非层次之差,高低之别,乃是天地之别,霄壤之远,“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贬毁孔子,乃自绝于日月光辉的照耀,物之所生,阳光所照,自绝其照,损害的是自己,而不是日月,子贡言语至此,犹觉意犹未尽,更何况是当面直陈,不如干脆绝决,将批评的言辞推至极至:“多见其不知量也”,“不自量”,即不知天高地厚,自不量力。与前章相比,前者婉转,后者直接;前者注意批评的背景,顾及传言伤人,后者单刀直入,直面指斥。前者注意层次,讲求语言的艺术,后者
44、抛开顾虑,讲究语言的力度。【原文【原文】19.25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注释【注释】陈子禽:姓陈,名亢(kng),字子禽。有人说他是孔子的学生,有人说不是。从这一章他称孔子为仲尼看,有人又怀疑他不是孔子的学生。知:同“智”。阶:阶梯。这里活用作动词,指沿阶梯上爬。得邦家者:指当上诸侯或卿大夫。邦,诸侯的统治地区。家:卿大夫的统治地区。道:通“导”,引导。绥:安抚。【语译【语译】陈子禽
45、对子贡说:“你真是谦恭啊,仲尼怎么能比你更贤能呢?”子贡说:“君子一句话可以表现出他的聪明才智,一句话也可以表现出他的愚蠢糊涂,所以说话不可不慎重啊。我的老师是没有人赶得上的,就像昊天是不能搭着梯子爬上去一样。我的老师如果能治理一个国家,或者治理一个封邑,那会正如人们所说的,他要求老百姓人人以礼立足于社会,老百姓就会以礼立足于社会;他引导老百姓前进,老百姓就会跟着他走;他安抚老百姓,老百姓就会从四面八方投奔而来;他要发动老百姓,老百姓就会同心协力。他在世时誉满天下,去世时令天下哀痛,谁又能够赶得上他呢?”【解读【解读】本章也是子贡对孔子的赞扬。陈子禽,小孔子40岁,子贡小孔子31岁,同是孔门弟
46、子,两人在道德学业方面相差甚远。陈子禽对孔子常持怀疑态度。本章中又说:“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您太谦虚了,仲尼的道德学业怎么能超过您呢?子贡因是同门兄弟,说话较之前两章,语气又更尖锐一些,前章当面指责叔孙武叔,虽然直捷,但仍设一譬喻以告之,对子禽则开门见山,毫无客气可言。“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一句话可以显示你才学的高深,一句话也可以显示你的愚蠢。一粒沙可见大千世界,一句话可知人之贤愚。“言不可不慎也”。接下来子贡 抓住孔子高远不可企及的特点展开阐述:“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老师的圣德学业高深不可企及,犹如登天,不能用梯子去攀援一样,“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无始无终,无边无际,浩瀚无垠,“不可及也。”子贡又进一步论证说:“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老师如果得到封国成为诸侯,或者得到采邑成为大夫,那么,他振臂一呼,天下云集,号令所下,所向披靡,立之则立,导之则行,安之则来,动之则和,从心所欲,运天下于股掌之中,非常人所能企望。顺次三章,都是子贡驳斥对孔子的非议。第一章,迂曲婉转。第二章,刚健直捷。第三章,直捷而又尖锐。因背景、对象不同,子贡所用语言方式亦有所不同,亦可窥见子贡言辞犀利善于辞令的个性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