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二编：文学鉴赏的角度第一章：第一章：语语言言层层面的感受与面的感受与品味品味第一第一节节字句、音字句、音节节与神气与神气 一、音一、音节节（音韵、（音韵、节节奏）与意味的关奏）与意味的关系系 文学的音文学的音乐乐因素因素音韵与音韵与节节奏奏(古人古人合而称之合而称之为为音音节节)。汉语汉语是最具有音是最具有音乐乐美的美的语语种。种。汉语汉语的音的音乐乐美美产产生于生于汉汉字的字的单单音音节节性（即一字一性（即一字一音）以及固定的声音）以及固定的声调调。一字一音，。一字一音，这这一特一特点便于点便于经过组织经过组织形成特定的格律。如在形成特定的格律。如在格律格律谨严谨严的古体的古体诗诗中，中，
2、诗诗人通人通过过字数相字数相等的分行和句式中有等的分行和句式中有规规律的停律的停顿顿而而产产生生节节奏感。其次，奏感。其次，汉汉字的每一音字的每一音节节，从音素，从音素上上说说，有声母和韵母；从声，有声母和韵母；从声调调上上说说，有四，有四声的声的变变化化(即即“平平”“”“上上”“”“去去”“”“入入”，适，适应应格格律的需要，第一声叫做律的需要，第一声叫做“平平”，其余三声，其余三声叫做叫做“仄仄”)。这这些声些声调调不不仅仅音高不同，而音高不同，而且在音且在音长长及滑及滑动动方式上也有差异。方式上也有差异。诗诗人人在在创创作作时时，运用平仄起伏的音，运用平仄起伏的音调变调变化和化和交替出
3、交替出现现的韵脚，造成特定的音的韵脚，造成特定的音节节，传传达出特定的神韵，特有的意味。达出特定的神韵，特有的意味。二、从音二、从音节节入手把握作品意入手把握作品意味味 怎怎样样把握文学作品的神韵、意味呢把握文学作品的神韵、意味呢?首先可首先可以从作品以从作品语语言言层层面的音面的音节节入手。入手。清人刘大櫆就清人刘大櫆就说过说过：“神气者，文之最精神气者，文之最精处处也；也；音音节节者，文之稍粗者，文之稍粗处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处也。也。盖音盖音节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节之矩也。神气不可之矩也。神气不可见见，于音，于音节见节见之；音之
4、；音节节无无可准，以字句准之可准，以字句准之。”（中国中国历历代文代文论选论选 第第3册第册第434页页435页页，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总总之，刘氏把之，刘氏把“文文”分分为为三个三个层层次，最深最微妙的是次，最深最微妙的是“神气神气”(内内容容)，“神气神气”无形，藏之于无形，藏之于“音音节节”(内形式内形式)，“音音节节”亦无形，藏之于亦无形，藏之于“字句字句”(外形式外形式)。三、音三、音节节的的艺术艺术功能功能 音音节节的的艺术艺术功能主要表功能主要表现现在两方面：在两方面：一是好听，一是好听，给读给读者一种生理、心理上的愉悦者一种生理、心理上的愉悦感感 利用利用
5、节节奏和韵律奏和韵律产产生一种愉快的效果，生一种愉快的效果，这这在民歌和儿歌中在民歌和儿歌中体体现现得更得更为为充分。例如充分。例如：一个小孩儿写大字，写、写、写不了；了、一个小孩儿写大字，写、写、写不了；了、了、了不起；起、起、起不来；来、来、来了、了不起；起、起、起不来；来、来、来上学；学、学、学文化；画、画、画图画；上学；学、学、学文化；画、画、画图画；图、图、图书馆；管、管、管不着；着、着、图、图、图书馆；管、管、管不着；着、着、着火啦；火、火、火车头；打你一个大背儿着火啦；火、火、火车头；打你一个大背儿头。头。其二，帮助传情达意，增强作品的艺术表现效果。这里又可分为两个方面：第一个方
6、面，帮助写景叙事，使意境更加鲜明、生动、形象 如，杜甫的登高中的名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萧萧下”，借着“萧萧”叠字和“萧”“下”双声的声音，摹写出漫天落叶飘飘而下的声势；“滚滚来”，摹写出长江波涛奔腾流泻的气势。写景状物如闻其声，如在目前。现现代代诗诗的声律更加自由、的声律更加自由、灵活，因而更有利于写景状物，活，因而更有利于写景状物，渲染意境。如我国渲染意境。如我国现现代代诗诗人徐志摩的一首小人徐志摩的一首小诗诗 沪杭沪杭车车中中：匆匆匆匆匆匆!催催催催催催!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一林松，一丛竹
7、，红叶纷纷：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催催催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是车轮还是光阴?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这首诗以匆促紧凑的节奏模仿车轮的滚动行进，韵律这首诗以匆促紧凑的节奏模仿车轮的滚动行进，韵律轻快流畅而错落有致，描摹出飘忽流逝的意象，使人恍轻快流畅而错落有致，描摹出飘忽流逝的意象，使人恍然如置身于飞驰向前的列车上，使人真切形象地感受到然如置身于飞驰向前的列车上，使人真切形象地感受到匆促流逝的时间的脚步声。匆促流逝的时间的脚步声。王蒙的小王蒙的小说说 春之声春之声 中有
8、中有这样这样一一段段对满载对满载旅客的列旅客的列车车的描写：的描写：“赶赶上上!赶上赶上!不管有多么不管有多么艰难艰难。哞哞，哞哞，哞哞，快点开，快点开，快开，快开，快点开，快点开，快开，快开，快，快，快，快，快，快，车轮车轮的声音从低沉的的声音从低沉的三拍一小三拍一小节变节变成两拍一小成两拍一小节节，最后，最后变变成高亢的呼号了。成高亢的呼号了。”这这段文字的段文字的节节奏模奏模拟拟了火了火车车加速行加速行进进的的节节奏，奏，暗示了社会生活也正在加快暗示了社会生活也正在加快节节奏奏迅跑。迅跑。第二个方面，帮助传达感情，强化作帮助传达感情，强化作品的情绪基调品的情绪基调 韦韦庄有一首庄有一首词
9、词 思帝思帝乡乡：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无情弃，不能羞。这这里里讲讲的是一个青年女子春游的是一个青年女子春游时时春心春心萌萌发发，她心里想，如果能，她心里想，如果能够够找到一个理找到一个理想的想的对对象，情愿象，情愿许许身于他，决不后悔。身于他，决不后悔。“妾妾拟拟”一句，不但字面上表达了一句，不但字面上表达了坚坚决的意志，而且决的意志，而且“妾妾”“”“将将”“”“嫁嫁”都是舌都是舌头头与牙与牙齿齿的声音，是很有力量的声音，是很有力量发发出来出来的，的，给给人很有决心
10、的感人很有决心的感觉觉。这这里声音也里声音也代表了一种代表了一种坚坚决的意志决的意志。（参见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第83页，岳麓书社，1989）李煜李煜词词 清平清平乐乐 写离愁，其写离愁，其结结尾句尾句“离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两个两个六字句，每两个字一个六字句，每两个字一个顿顿挫。念起来一挫。念起来一波三折，写尽波三折，写尽缠绵缠绵宛宛转转之致。他的之致。他的 虞美虞美人人 后两句后两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江春水向东流。”一句七字一句九一句七字一句九字，两个字，两个长长句句语势语势流流转转奔放，滔滔不奔放，滔滔不绝绝，不
11、可遏止，恰到好不可遏止，恰到好处处地渲染出悲愁如春地渲染出悲愁如春江之水奔放流泻，江之水奔放流泻，滚滚长滚滚长流。流。试试将此两将此两个个长长句改句改为节为节奏短促的短句（如，奏短促的短句（如，问问君君愁几何，恰似春水流），就很愁几何，恰似春水流），就很难难表表现现出愁出愁如春水奔流不息之意味。如春水奔流不息之意味。李白的李白的 宣州宣州谢谢朓楼朓楼饯别饯别校校书书叔云叔云 开开头头两句两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忧”，既不写既不写“楼楼”，也不写，也不写“别别”，而是陡起壁立，直抒郁而是陡起壁立，直抒郁结结。而且采。而且采用
12、用长长达十一字的特达十一字的特长长句式和句式和顿顿挫挫有致的有致的节节奏，生奏，生动动形象地形象地传传达出达出诗诗人内心深广的郁人内心深广的郁结结和和忧愤忧愤，以及一，以及一触即触即发发，发则发则浩浩浩浩荡荡荡荡，不可抑止，不可抑止的心理状的心理状态态。再如伤逝的起句：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四个子句短语的煞尾处也构成“仄、平、平、仄”的格律。“悔恨”和“悲哀”不容颠倒，“子君”和“自己”不能互易。变换一下，就读不响。句中“悔恨”的激厉昂扬和“悲哀”的迂徐低沉，充分表达出抑扬顿挫的极致，真是“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参见傅庚生文艺赏鉴论丛第119120页，东风文
13、艺出版社，1963）四、音节有独立的审美价值 文学作品中的文学作品中的节节奏和韵律，有独奏和韵律，有独立的立的审审美价美价值值。梁启超在。梁启超在谈谈到李到李商商隐隐的的诗诗歌歌时说过时说过，李商，李商隐隐的的许许多多诗诗歌很歌很难难懂，但即使不懂它的懂，但即使不懂它的内容，当你反复念着内容，当你反复念着时时，那，那节节奏奏和声律也使你陶醉，和声律也使你陶醉，觉觉得得诗诗写得写得很美。很美。”（中国韵文里中国韵文里头头所表所表现现的情感的情感，见见 饮饮冰室合集冰室合集文集文集 第第13册）册）文学作品的文学作品的节节奏韵律奏韵律(尤其是声尤其是声调调的平仄的平仄变变化化)在古典作品，尤其是在
14、古典作品，尤其是诗诗歌富于吟唱性，古人歌富于吟唱性，古人对诗对诗的平的平仄音律相当敏感。仄音律相当敏感。现现代代诗诗的吟唱的吟唱性相性相对对减弱而更减弱而更倾倾向思考性向思考性(小小说说、散文就更是如此了散文就更是如此了)。但无但无论论如何，如果想深入如何，如果想深入鉴赏语鉴赏语言言艺术艺术，尤其是古典，尤其是古典诗诗歌歌艺术艺术，懂，懂一些音律知一些音律知识识是很有必要的。是很有必要的。第二节字词的暗含意味 一、字一、字词词的两种含的两种含义义 字字词词的意的意义义一般包含两个方面：一般包含两个方面：字面字面义义和暗含和暗含义义。字面。字面义义是字是字词词的直接意的直接意思，一般在字典上有明
15、确的解思，一般在字典上有明确的解释释和界和界说说。暗含。暗含义义一般是指字一般是指字词词的引申、双关、的引申、双关、比比喻喻、象征、上下文、象征、上下文隐隐含的暗示等含的暗示等联联想想意味。文学作品的意味。文学作品的语语言是言是艺术语艺术语言，字言，字词词的暗含的暗含义义具有丰富的情感信息，往具有丰富的情感信息，往往往难难以以简单简单明确的解明确的解释释或非此即彼式或非此即彼式的界定，因此需要的界定，因此需要读读者仔者仔细细体体验验品味。品味。二、字词的暗含意味举例 如唐人严维的诗丹阳送韦参军：丹阳郭里送行舟，一别心知两地秋秋。日晚江南望江北，寒鸦寒鸦飞尽水悠悠悠悠。这首七绝抒写的是传统题材：
16、送别；传达的是常见情感：离情别绪。诗中用字选词十分精当，无不蕴含暗示着浓浓的情感意味。第二句中“秋”字，其字面义是指自然时序中的一个季节，而在这首诗中出现，却是一个情感符号。读者读到它时，心中随即自然涌现出与季节特征(“凉”，万物由盛转衰，迟暮)相对应的情感体验：萧索、凄清、寂寥、戚然等等。附带再指出一点，此句中有一文字游戏，即“心”“秋”相合而为“愁”（秋在心上的投射，心对秋的反应）。这一文字游戏的破译，使读者进一步从理智上领悟了诗人遣词用字的意向。还有第四句中的“尽”字，字面意是说江面上的寒鸦全都飞走了，而它在读者心里唤起的却是一片空白、空空荡荡、若有所失、无所依凭等等感觉体验。其它的“寒
17、”“寒鸦”“悠悠”等，除字面意外，都暗含着浓浓的情思。杜牧的诗秋浦秋浦途中：萧萧山路穷秋雨，淅淅溪风一岸蒲。为问寒沙新到雁，来时还下杜陵无?秋浦即今安徽秋浦即今安徽贵贵池，唐代池，唐代为为池州。池州。这这首首诗诗是会是会昌四年昌四年(844)杜牧由黄州刺史移任池州刺史杜牧由黄州刺史移任池州刺史时时所作。两年前，杜牧受朝中所作。两年前，杜牧受朝中权贵权贵排排挤挤，外放，外放为为黄州刺史，此黄州刺史，此时时又改又改调调池州。几年池州。几年间辗转间辗转迁徙迁徙于于穷乡穷乡僻壤，杜氏心中十分僻壤，杜氏心中十分苍苍凉，戚凉，戚怆怆，于是，于是借此借此诗诗深沉含蓄地深沉含蓄地传传达了当达了当时时情情怀怀。
18、作。作为读为读者，者，即使不了解以上背景，即使不了解以上背景，仅仅诵读仅仅诵读“文本文本”，也能，也能从字从字词词中品出其中意味。如中品出其中意味。如“萧萧萧萧”“”“淅淅淅淅”摹秋雨秋摹秋雨秋风风之声，使人于听之声，使人于听觉觉之中之中顿顿生生“凉凉”意，意，顿顿感感苍苍凉瑟凉瑟缩缩。一二句中既有秋雨又有秋。一二句中既有秋雨又有秋风风，“风风”“”“雨雨”连连在一起使人想起在一起使人想起风风风风雨雨，凄雨雨，凄风风苦雨，苦雨，风风吹雨打，吹雨打，风风狂雨狂雨骤骤等，等，进进而想起人而想起人生的挫折，命运的打生的挫折，命运的打击击等等人世等等人世间间的凄凉和不的凄凉和不幸，幸，终终于悟出于悟出
19、“风风雨雨”即是人生。自然的即是人生。自然的风风雨中雨中暗暗喻喻着社会的着社会的风风雨，寄寓着人生的感雨，寄寓着人生的感叹叹。再如，第一句再如，第一句“秋雨秋雨”前下一前下一“穷穷”字，意字，意味丰味丰满满。“穷穷”的字面的字面义义在字典里有在字典里有五个五个义项义项：一是指缺乏：一是指缺乏财财物，如物，如贫穷贫穷；二指二指环环境境恶恶劣没有出路，如劣没有出路，如穷穷困；三指困；三指达到极点，如达到极点，如穷穷凶极凶极恶恶；四指完了，如；四指完了，如无无穷穷无尽；五指推究到极点，如无尽；五指推究到极点，如穷穷物之物之理。理。这这五个五个义项义项用以解用以解释这释这里的里的“穷穷”字都不准确。字
20、都不准确。“穷穷”在在这这里是一种感里是一种感觉觉，其中含有阴冷、凄凉、悲戚、灰暗、无其中含有阴冷、凄凉、悲戚、灰暗、无奈、惆奈、惆怅怅等意味。另外，如果等意味。另外，如果对诗对诗人的人的身世有所了解的身世有所了解的话话，也使人想起作者，也使人想起作者仕途的坎坷和不幸。中国文化中，仕途的坎坷和不幸。中国文化中，“达达”即官运亨通，即官运亨通，“穷穷”即仕途坎坷。杜牧此即仕途坎坷。杜牧此时时的的处处境及心情正可以用境及心情正可以用“穷穷”字概括。字概括。文学文学语语言中字言中字词词的暗含意味一般直接的暗含意味一般直接诉诸诉诸于于读读者的感性，者的感性，由由读读者通者通过过直直觉觉直接直接领领悟，
21、也有的是悟，也有的是诉诉之于之于读读者的理性，者的理性，需要由需要由读读者思而得之。如台湾者思而得之。如台湾诗诗人舒人舒兰兰的的 乡乡色酒色酒：三十年前 你从柳梢头望我 我正年少 你圆 人也圆 三十年后 我从椰树梢头望你 你是一杯乡色酒 你满 乡愁也满 这这首首诗诗中的中的“你你”是是谁谁呢呢?从第二句我从第二句我们们立刻立刻知道是指知道是指“月亮月亮”，有古，有古诗为证诗为证：“月上柳梢月上柳梢头头，人人约约黄昏后黄昏后”。第二句中。第二句中“柳梢柳梢头头”这这一意象一意象(词词)一从心中掠一从心中掠过过，令人感到一，令人感到一阵阵温温热热、激、激动动，好似受到好似受到轻轻柔温柔温润润的的抚
22、抚慰。原因何在慰。原因何在?因因为为其中暗含的丰富意味冲其中暗含的丰富意味冲击击着我着我们们的心。一，的心。一，它可以是它可以是实实指指“柳柳(而不是松、柏，不是白而不是松、柏，不是白杨杨、梧桐等、梧桐等)梢梢”，轻轻柔柔细软细软，摇摇曳多姿，曳多姿，亲亲切切宜人。二，由宜人。二，由“柳梢柳梢头头”唤唤起古起古诗诗所描所描绘绘的的优优美意境，想到既幸福甜蜜又冒美意境，想到既幸福甜蜜又冒险险刺激的初恋；刺激的初恋；三，月光从柳梢三，月光从柳梢头头上撒播上撒播过过来，人立刻被来，人立刻被笼笼罩在静罩在静谧谧、柔和、朦、柔和、朦胧胧的氛的氛围围之中，好温馨，之中，好温馨，好幸福。好了，朦好幸福。好了
23、，朦胧胧的月光，的月光，轻轻柔的垂柳，蓬柔的垂柳，蓬勃的青春，甜蜜的勃的青春，甜蜜的爱爱情，情，这这么多美好的么多美好的东东西西集中在一起，由集中在一起，由“我我”独享，人生独享，人生还还有何求有何求?没没有了，太完有了，太完满满了。所以了。所以“你你圆圆我也我也圆圆”。这这里里的的“圆圆”富有象征意富有象征意义义(圆满圆满、完美、幸福、完美、幸福)。第二第二节节，“三十年后三十年后”，这这几字也几字也给给人以小小的人以小小的心理震心理震荡荡。中国有一句流行甚广的俗。中国有一句流行甚广的俗语语：“三十三十年河年河东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西”“三十年三十年”意味着意味着历历史的史的变变迁，人生
24、迁，人生阶阶段的段的递递嬗。嬗。总总之它之它给给人以深人以深沉的沉的历历史感，史感，时间时间流逝感：一去不返，无可奈何，流逝感：一去不返，无可奈何，沧沧海桑田。三十年后，海桑田。三十年后，“月亮月亮还还是那个月亮是那个月亮”，然而然而“柳梢柳梢头头”不不见见了，了，变变成成“椰椰树树梢梢头头”了了!椰椰树树，热带热带植物也，台湾植物也，台湾岛岛之特色也之特色也!这这里，里，“柳柳”“”“椰椰”除本意外都暗寓着特定的除本意外都暗寓着特定的时时空：柳空：柳少年也，故少年也，故乡乡也；椰也；椰老年老年(中年在中年在“三十三十年年”中耗掉了中耗掉了)也，异也，异乡乡也。也。“椰椰树树梢梢头头”给给人一
25、人一种种飘飘泊感泊感身在异身在异乡为乡为异客了异客了!于是，于是，浓浓浓浓的的乡乡思被勾起了。由思思被勾起了。由思乡乡而引起望月，而引起望月，“月月是故是故乡乡明明”，“月月”与故与故乡乡相相联联，“月月”是是乡乡愁的符愁的符号，所以有了号，所以有了“我从椰我从椰树树梢梢头头望你望你”这这一句。一句。还值还值得一得一说说的是，的是，“三十年前三十年前”是是“你望你望我我”，“三十年后三十年后”是是“我望你我望你”，“望望”的的主体倒主体倒过过来了。想当年，故来了。想当年，故乡乡爱爱情，情，沐在幸福之中而沐在幸福之中而浑浑然不然不觉觉，是美好主，是美好主动动来光来光顾顾我而不是我主我而不是我主动
26、动去争取。去争取。还还有比有比这这更幸福的人生境界更幸福的人生境界吗吗?然然而，如今而，如今这这一切都一切都过过去了，都成去了，都成为为只有只有在回在回忆忆中才会出中才会出现现的的东东西了，因而需西了，因而需要主要主动动争取了。争取了。这这就是就是“你望我你望我”“”“我望我望你你”的心理内涵。的心理内涵。第二第二节节第三句中的第三句中的“酒酒”字，除本意外，字，除本意外，另有两意，一是明另有两意，一是明喻乡喻乡愁，愁，浓浓烈如酒；烈如酒；二是由二是由“一杯一杯”让让人想起李白的人想起李白的“抽刀抽刀断水水更流，断水水更流，举举杯消愁愁更愁杯消愁愁更愁”，暗，暗喻喻乡乡愁愁绵绵延不断，不延不断
27、，不绝绝如如缕缕。最后两句。最后两句“你你满满乡乡愁也愁也满满”中的中的“满满”字，也具字，也具有象征意有象征意义义。总总之，之，这这首首诗诗差不多字字句句都暗含差不多字字句句都暗含有丰富有丰富蕴蕴藉的意味，每个藉的意味，每个词词每个意象每个意象都有很大的容量。都有很大的容量。语语言精言精炼炼，形式，形式严严整，整，技巧技巧圆圆熟，是一首很熟，是一首很别别致的思致的思乡诗乡诗。三、不同不同语语种种为为什么不能全什么不能全息息对应对应互互译译 由于文学由于文学语语言中字言中字词词的暗含意味十分丰富、的暗含意味十分丰富、微妙、朦微妙、朦胧胧、隐隐曲，只可意会不可言曲，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传，所以，所以
28、很很难难全息全息对应对应地翻地翻译译成另一种文字成另一种文字(如如汉语汉语译译成英成英语语)，甚至无法翻，甚至无法翻译译成同一种文字的不成同一种文字的不同文体同文体(如文言翻如文言翻译译成白成白话话)。一。一经经翻翻译译，不，不说说尽失其妙，也将失却大半。如李清照的尽失其妙，也将失却大半。如李清照的词词 声声声慢声慢 中有中有这样这样几句：几句：“满满地黄花堆地黄花堆积积，憔悴，憔悴损损，如今有，如今有谁谁堪摘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黑?”这这里的里的“损损”字和字和“黑黑”字，无字，无论译论译成外成外语语或或译译成白成白话话，都无法尽，都无法尽传传其内在神韵内在意其内
29、在神韵内在意味内在精神。味内在精神。第三节语气的把握 一、一、语语气气=情感、情感、态态度度 语语气，即气，即说话说话的口气，直接的口气，直接传传达达发发言人的情感言人的情感态态度，是度，是发发言人言人精神世界的外在表精神世界的外在表现现。同一句。同一句话话，用不同的用不同的语语气气说说出，就会出，就会传传达不达不同的信息，表同的信息，表现现各不相同的意思、各不相同的意思、意味儿。意味儿。如“你听见了没有”这句话，用凶狠而刻毒的语气说出，其意思是威胁；用声色俱厉的语气说出，其意思是警告；用严肃而激动的语气说出，其意思是质问；用平静和缓的语气说出，其意思是询问；用亲昵而轻佻的语气说出，其意思是撒
30、娇；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出，其意思是哀求。因此我们可以说，语气就是情感，就是态度，就是意思，就是意味。二、文学作品的语气例析 如汉乐府民歌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这是一位女子指天是一位女子指天(“上邪上邪”即即“天天啊啊”!)向意中人向意中人发发誓：无誓：无论发论发生什生什么事情，我将永么事情，我将永远爱远爱你。你。语语气激气激动动率直，率直，斩钉斩钉截截铁铁，表达了，表达了热热烈烈奔放的奔放的爱爱的感情、痛切决的感情、痛切决绝绝的决的决心和意志。心和意志。同是汉乐府民歌的孔雀东南飞，其中也有一段爱情的誓言：感君区区怀。君既
31、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这是刘是刘兰兰芝在被迫离开婆家，送行的丈夫表示芝在被迫离开婆家，送行的丈夫表示“誓不相隔卿誓不相隔卿”之后，所之后，所说说的几句的几句话话。丈夫焦仲。丈夫焦仲卿是个忠厚老卿是个忠厚老实实的府吏，母的府吏，母亲亲无理逼迫他无理逼迫他遗遗弃弃妻子，他不敢抗争，只能眼妻子，他不敢抗争，只能眼睁睁睁睁看着妻子被迫看着妻子被迫而去。刘而去。刘兰兰芝感到很失望。但既然他表示了芝感到很失望。但既然他表示了“不相不相负负”的决心，刘的决心，刘兰兰芝当然是感芝当然是感动动的，高的，高兴兴的，所以她接着立刻表了的，所以她接着立刻表了态态。其意是
32、其意是说说，只要你能像磐石一，只要你能像磐石一样坚样坚硬，我就会硬，我就会像蒲像蒲苇苇那那样样柔柔韧韧。这这段段话话所表示的决心是所表示的决心是坚坚定定的，但的，但语语气却与气却与 上邪上邪 大不一大不一样样。她没有那么。她没有那么冲冲动动那么忘情，而更多的是理智和冷静。那么忘情，而更多的是理智和冷静。“感感君君”，说说明他明他们们之之间间感情上尚有一些距离；感情上尚有一些距离；“君当君当”，表示的是她的希望，表示的是她的希望她知道丈她知道丈夫夫软软弱，她希望他弱，她希望他坚强坚强。总总之，之，话语话语里既表示里既表示着自己的决心，也包含着着自己的决心，也包含着对对丈夫的鼓励和期待。丈夫的鼓励
33、和期待。语语气里透露出她内心深微复气里透露出她内心深微复杂杂的情感信息。的情感信息。再如李煜著名的一首词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是一位感觉极为敏锐深挚细腻的人，他对宇宙的永恒无尽和人生的短暂无常有极深刻的感受，对自身的亡国之痛更怀有深悲极恨之感情。这种深沉痛切而又无穷无尽的哀愁，压在他心上，他想解脱，想宣泄，故而一下笔便“奇语劈空而下”，对宇宙人生作彻底的究诘和发问。所以语气沉痛悲慨，情感任纵奔放，如滚滚波涛，一发不可收。晏殊的一首浣溪沙来与李煜的这首词进行比较。一曲新词酒一杯，
34、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这首词也感叹美好事物的流逝，时光的不可逆转，但在感叹的同时又有理智的反省：往日的时光虽不在了，但眼前却有新词美酒可供享受；美好的花儿虽无可奈何地落去了，但似曾相识的燕子却又归来了。逝去的让它失去吧，我们无法挽留；值得欣慰的是，失去的同时又有新的补偿。生活就是这样，苦涩中又有甘甜。这首词的情感基调是感伤而不沉溺，叹惋而又有自慰。理智上对“无奈”表示了旷达的理解，对现实表示了理性的满足，心理上大体平衡，所以它的语气不像李煜的虞美人那样沉痛悲慨，而是淡淡的惆怅和感叹。情绪的流泄极有克制，理智牢牢控制着感情。叙事性作品主要
35、靠叙述来展开情节，塑造人物，表现情感。叙述作为一种艺术表现手段也有语气(叙事作品中的语气一般又称为叙述语调)，只要仔细体会也不难辨识。老舍的短篇小说月牙儿：是的，我又看见月牙儿了，带着点寒气的一钩儿浅金。多少次了，我看见跟现在这个月牙儿一样的月牙儿；多少次了。它带着种种不同的感情，种种不同的景物，当我坐定了看它，它一次一次的在我记忆中的碧云上斜挂着。它唤醒了我的记忆，像一阵晚风吹破一朵欲睡的花。这这是一篇自叙式的抒情小是一篇自叙式的抒情小说说，这这里的叙述人是里的叙述人是一位一位经过艰难挣经过艰难挣扎但最后扎但最后终终于不得不于不得不沦为沦为暗暗娼的年青女人。她在娼的年青女人。她在监狱监狱中看
36、中看见见“月牙儿月牙儿”，勾，勾起了平生无比辛酸的回起了平生无比辛酸的回忆忆，就是在，就是在这这种心境下种心境下开始了她的叙述，所以叙述开始了她的叙述，所以叙述语语气具有气具有浓浓烈的情烈的情绪绪色彩：凄寒、阴冷、悲色彩：凄寒、阴冷、悲伤伤、哀戚，一如那、哀戚，一如那闪闪着着寒气的寒气的“月牙儿月牙儿”。然而并不激。然而并不激动动，并不捶胸，并不捶胸顿顿足，并不呼天足，并不呼天抢抢地，而是出奇的平静地，而是出奇的平静阴冷阴冷的平静。的平静。这这是因是因为为她已她已经历经历了人生各种惨状，了人生各种惨状，已已经经被黑暗和痛苦折磨得麻木了，眼泪流干了，被黑暗和痛苦折磨得麻木了，眼泪流干了，所以平静
37、了，像一个勘破人生的所以平静了，像一个勘破人生的过过来人一来人一样样。这这种种语语气与叙述人的年气与叙述人的年龄龄不相称，然而却符合不相称，然而却符合她的心境，符合她的她的心境，符合她的经历经历。从叙述。从叙述语语气里，我气里，我们读们读出了她的全部悲苦全部不幸，体出了她的全部悲苦全部不幸，体验验到她心到她心境中深沉的悲戚和哀境中深沉的悲戚和哀伤伤。三、把握语气对文学欣赏的意义 对语气的把握需要进行一些有意识的锻炼，即借助于作品的各种艺术成分如字词的感情色彩，意象和意境的营造，艺术手法的运用(如比喻、夸张、象征、抒情、感叹等)，句子的结构，节奏的快慢等等来把握作品的语气。第四节：文体的奥秘 我
38、们在欣赏文学作品时常常可以发现，同一内容，用不同的语言形式去表达，意思和意味就会发生变化甚至迥然有别。一、一、文体的涵义 文体这一概念在我国古代文艺理论中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指文章体裁，如诗、词、曲等。晋代陆机的文赋就分析过各种体裁的不同特点。他说：“体有万殊，物无一量。”例如，“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凄怆。”文体的另一含义是指能够体现出作者独特风格、气韵、独特创作个性的文字组合即文章体式，古人常称之为“体格”。文体，在英语里是style,指的是个人作品的气韵、调子、风致，或准确的说是能体现主体个人风格、特点的语言表达形式，语言被具体运用时所体现出来的一种功能体式，它
39、就落实在具体的作品中。文体离不开语言但又不等于语言，文体是语言的综合运用中显示出来的一种总体特征。所以，研究文体要着眼于总体，着眼于整合，着眼于字里行间蒸发出来的“文气”。二、二、“文体”即“文学”文体显示作家的创作个性，而作家的创作个性、个人风格是作品存在的价值尺度，是衡量作品艺术成就高低的重要标尺，所以优秀的作家都很重视形成自己的“文体”。如赵树理的小说、汪曾祺的小说、韩少功 的小说等 文学是一种文学是一种艺术艺术，它与一般文章的区，它与一般文章的区别别就在于，文学除了就在于，文学除了“意思意思”之外之外还还有有“意意味味”，而，而“意味意味”是精微玄妙是精微玄妙飘飘忽流忽流动动的的小精灵
40、，它可感而不可小精灵，它可感而不可见见，可意会而不，可意会而不可言可言传传，它没有，它没有“实实体体”可供把握，而是可供把握，而是隐隐形潜伏于字里行形潜伏于字里行间间即文体当中。即文体当中。例如例如韩韩少功的小少功的小说说 火宅火宅 中有中有这这么一么一段段：“售票员必以一团笑脸迎来：公售票员必以一团笑脸迎来：公民您好。欢迎您来乘坐我们的汽车向民您好。欢迎您来乘坐我们的汽车向您学习向您致敬。让我们以时代的高您学习向您致敬。让我们以时代的高速度在通向未来的光明大道上奔驰请速度在通向未来的光明大道上奔驰请问您到什么地方去问您到什么地方去?”?”这这段段话话的意味是什么？的意味是什么？这这里写的是售
41、票里写的是售票员员接待乘客接待乘客时时的一段的一段职业职业性行性行话话，作者在，作者在组织这组织这段段话时话时故故意消解了意消解了标标点符号，把几个本来分开点符号，把几个本来分开的句子拼合在一起，成的句子拼合在一起，成为为令人喘不令人喘不过过气来的气来的长长句，另外，把有句，另外，把有实际实际内容的内容的话话(如如“请问请问您到什么地方去您到什么地方去”)与虚浮廉与虚浮廉价的价的“致敬致敬词词”以及以及标语标语口号式的大口号式的大话话空空话话套套话杂话杂揉在一起，使人感到揉在一起，使人感到说话说话人是在例行公事地背人是在例行公事地背“台台词词”，神，神态态做做作滑稽，感情淡漠作滑稽，感情淡漠轻
42、轻浮，浮，这这种种“文体文体”中中透露出一种透露出一种调调侃、揶揄、嘲侃、揶揄、嘲讽讽的意味。的意味。如果如果换换一种方式一种方式处处理，使人感到的可理，使人感到的可能是售票能是售票员员的文明、的文明、热热情和教养。情和教养。此可此可见见，文体与意，文体与意义义的关系是相的关系是相互依互依赖赖，不可分割的。文体的重，不可分割的。文体的重要，不要，不仅仅在于它是表达内容在于它是表达内容传传达达意意义义的工具，更重要的的工具，更重要的还还在于，在于，文体同文体同时时又是意又是意义义的的创创造者，文造者，文体既涵体既涵纳纳意意义义又又创创造意造意义义。明乎。明乎此，就明白了要欣此，就明白了要欣赏赏文
43、学，要体文学，要体会作品的微妙，要把握作品中的会作品的微妙，要把握作品中的作家，没有作家，没有别别的的办办法，唯一途径法，唯一途径就是深入作品的字里行就是深入作品的字里行间间，仔，仔细细体会文体中的意思和意味。体会文体中的意思和意味。三、从哪些方面入手把握文体 文体是一种有机体，它由各文体是一种有机体，它由各艺术艺术因素因素(如字如字词词、意象的感情色彩，比、意象的感情色彩，比喻喻、夸、夸张张、对对比等比等艺术艺术手法的运用，手法的运用，节节奏、奏、语语气以气以及句子的及句子的结结构等构等)综综合形成。因此，把合形成。因此，把握文体需从整体着眼，很握文体需从整体着眼，很难难找到一种找到一种“放
44、之四海而皆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的简单简单公式去硬套。公式去硬套。对对于有于有经验经验的的读读者来者来说说，文体的，文体的识别识别与把握是直与把握是直觉觉的、自然而然的，即是在的、自然而然的，即是在不知不不知不觉觉、无意、无意识识中完成的，但中完成的，但对对于于阅阅读经验较读经验较少的少的读读者来者来说说，文体的把握，文体的把握却需要却需要进进行有意行有意识识的的锻炼锻炼。第一、看作家的语言风格。文体的特色首先体现在语言运用上。我们阅读不同作家的作品，往往直觉地感到字里行间充盈流荡着不同的风貌，不同的意味。陈小手的得名是因为他的手特别小，比女人的手还小，比一般女人的手还更柔软细嫩。他专能治难产，
45、横生、倒生，都能接下来(他当然也要借助于药物和器械)。据说因为他的手小，动作细腻，可以减少产妇很多痛苦。大户人家，非到万不得已则不会请他的。中小户人家，忌讳较少，遇到产妇胎位不正，老娘束手，老娘就会建议：“去请陈小手吧。”同行的医生，看内科的、外科的，都看不起陈小手，认为他不是医生，只是一个男性的老娘。陈小手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人来请，立刻跨上他的白走马，飞奔而去。正在呻吟惨叫的产妇听到他的马脖子上的銮铃的声音，立刻就安定了一些。他下了马，即刻进了产房。过了一会儿(有时时间颇长)，听到哇的一声，孩子落地了。陈小手满头大汗，走了出来，对这家的男主人拱拱手：“恭喜恭喜!母子平安!”男主人满面笑容，把
46、封在红纸里的酬金递过去。陈小手接过来，看也不看，装进口袋里，洗洗手，喝一杯热茶，道一声“得罪”，出来上马，只听见他的马的銮铃声“哗棱哗棱”走远了。陈小手活人多矣。陈小手出了天王庙，跨上马。团长掏出手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团长说：“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你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奶奶!”团长觉得怪委屈。称自己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人道主义者”，并且表示自己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谐”。正是基于博大精深的人道理想和人文关怀，汪曾祺在文艺创作中逐渐形成了自己淡定温暖、平和素净的诗化境界和灵动活泼、不拘一格的话语风格。第二，体会行文的语气 语气贯注于作
47、品整体，体现的是作者或发言者对他的题材，读者，或者本人所持的态度，是全部意义的一个重要部分，也是传达意义、形成文体的重要因素之一。从语气入手，往往能直接体会出文体中的意味。再如王蒙小说来劲中的发问：Xang ming忍不住提出了下列问题!鸡蛋黄究竟会诱发心脏病还是有益健康?过去了的时光能不能重新倒流?新的形态与旧的形态哪个更易朽速朽?大学文凭多了是说明教育事业前进，人们的文化素质提高了还是相反?一个人说得最多的话是否便是最喜欢说最想说的话?就这样，Xang ming滔滔不绝地一路问下去，一口气发了46问近千字，且意犹未尽。这些“问”题，有政治的、经济的、思想的、文化的、艺术的、生活的、爱情的这
48、种问法，颇为少见。这种疾风骤雨般劈头盖脸而来的发问，问出了现代人的怀疑和困惑，使人感到现代社会信息的密集，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感到现代生活的丰富与驳杂，流动与变化。这种文体是独特的、新颖的、富有创造性的。这种文体给人以汪洋恣肆纵横捭阖、酣畅淋漓之美感。这种文体是王蒙的，而不是别人的。从这种文体中，我们感受到王蒙的一个特点，即“思想一旦迸发，就像水银泻地，泥丸走坂，骏马注坡，具有令人晕眩的迁移的神速。（曾镇南：王蒙论第6-7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 第三，看叙述人的叙述方式。王蒙短篇小说风筝飘带中的一段：于是开始了严厉的、充满敌意的审查。什么人?干什么的?找谁?避风避到这里来了?岂有
49、此理?两个人鬼鬼祟祟，搂搂抱抱，不会有好事情，现在的青年人简直没有办法，中国就要毁到你们的手里。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姓名、原名、曾用名你们带着户口本、工作证、介绍信了吗?你们为什么不呆在家里，为什么不和父母在一起，不和领导在一起，也不和广大的人民群众在一起?这一段写的是，男女主人公佳原和素素因为没有地方谈恋爱而来到一所他们以为没人居住的新盖大楼里，结果被居民发现，将他们围起来厉声责问训斥。在这里，作者只将居民的责问集中列出，删去了佳原和素素的辩解回答，删去了双方的动作神态等等。这样写，加快了叙述的节奏，渲染出咄咄逼人的紧张气氛，烘托出居民们虚张声势，小题大作，趁势起哄，无聊愚昧，恃强凌弱的可笑心态。再深一层，我们看出了作者的幽默，调侃，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