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等基础写作训练教程第三章 散文的写作补充资料【例文】女生思雪，妇人思雪赵雨我和女生思雪彼此知道，是在 1990 年，我 16 岁。那时候好像是一个初秋，晚上的自习课不能够使我感到趣味，背对着教室里的灯光和私语，信手涂鸦，一直到写完，就听到了电台搞无奖征文的消息。我缺少朋友，但却渴望倾诉，寄去吧，管它呢。我把那个塞满心事的信封胡乱丢进沿路的第一个信筒，就大声唱着种种乱七八糟的歌走进空荡荡的夜色，再没去想它。结果电台就把它给播出来了，当时我听见？还是没听见？反正从此接到了女生思雪的信，说是我的话触动了她的心。女生思雪是一所纺织中专的，大我两三岁，她说她的学校有一片美丽的校园，还有几个善良的姐妹，
2、女孩子嘛，痴痴的，都为着理想而生活。她的诉说也打动了我，因为我的敏感，喜欢和感觉充沛的女生做羞涩而又温暖的笔上倾谈。这样就开始了我们漫长的纸上旅行，飞鸿来去，直到深冬。落雪了，凉丝丝的，一点一点浸润着，覆盖着大地，使它们归于纯白。展开纸，我说，雪，你的名字，你的新鲜纯净的想法，还有纺织，这纯白的一切都让我神往。其实女生思雪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她有一个平平常常的姓，后面跟着两个朴素的字。但那时候我们都渴望创造一种诗意的生活。我愿意写诗，在上课的时候四下传阅，极少的一点点人家肯拿去发表，主要是寄给她。尽管日子依旧和以往一样的春秋轮转，男生、女生，光阴竟一下子不平凡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小啊，只陶醉在一
3、种体验里面是多么单纯的人生。我们相约见面，就知道她是一个并不美丽的女生。个子很小，稍稍有一点胖，话也不是很多。说些什么呢，说我看的书，许多东方的神秘事情，中医，梦想和宇宙融合沟通；说她农村的家， 一望无际的果园，她骄傲得像个地主的女儿。两个人绕着楼群错落有致地走，然后坐在一块草地上拨弄青草，安安静静也很美好。最后坐上电车，探出头来和她挥手，隐约看见她站在夕阳里面，披着一身灿灿烂烂的光辉。当时她已经告别母校，来到一家国营的纺织厂做见习， 我也一天天地临近高三了。女生思雪变成了女工思雪，仍然来信，不计较高三男生的慌忙和疏懒。她说同事之间和同学完全不同，有的时候暗枪暗箭，让别人防不胜防。她说工作一般
4、，效益一般，没什么上进心， 日子过得艰难。她还说好像看穿了一切，只觉得没意思，为自己从前的浪漫和幼稚以及可怜的成绩感到遗憾。我该说些什么呢，我相信女工思雪当然还是原来那个一心盼着漫天遍野雪花纷飞的中专女生，只不过遇上了新的问题。我真的忘不掉黄昏里的她，一身光彩。可是这些问题真是需要解决的呀，诗？或是接着说洁白的纺织、纵身天地之间的渴望、自由之梦？ 会有用吗？背后还是灯光和私语交织弥漫的教室，手底下还是空白天格的纸，我却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左一笔，右一笔，少了羞涩和温暖，多了沉重和迷茫。转眼间，高三男生糊里糊涂地变成了大一男生，始终没机会再见面深谈，就打点行装去了另一座城市。新的生活仍然是琐碎的
5、，零星的时光充满点点滴滴的回忆。工作，是不是这个工业社会的成人礼？读过王蒙的小说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吗？小说里的林震、还有稍大一点的女同志赵惠茹，发现了现实的缺乏光彩，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切实际，这种感受真的是永远的。女工思雪信里面说，年纪大的师傅告诉她应该怎样怎样，从头到脚地改造她。她说她抽烟了、喝酒了，她觉得自己整个被打败了。我坐在大学宿舍楼门前的台阶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自卑。朋友，姐弟，或者别的什么？说不清楚，反正在男生和女工之间有一种深厚的生命连带，这是一个事实，我要告诉她。一点小事也能够牵动女工思雪的心，她告诉我有好几次她都试图重新掂量生命的意义，她不明白活着的必要性是否
6、那么充分，她想过，试过，弃世而行。这把我吓坏了，我害怕从此自己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就要死掉了，再也没有了。那个冬天的雪下得很凶，可是我不喜欢这雪，因为我是一个彻头彻尾滞留在异乡的人，遥远的城市里有一个女工，站在悬崖上，那么多的女工我都不认识， 我只认识她，我却没有办法帮她。这雪白得残酷，而且一片片就像是下在我的心上。我第一次想到还有和雪相联系的缺少诗意的词，比如雪崩。天底下所有并不真正懂得浪漫的人都应当像我一样感到惭愧。我知道有多少浪漫的光彩就有多少隐蔽的问题吗？反正信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我的想法，我说在她的世界里面一定一直都有我，一个一样喜欢沉思感慨的人。我说我在异乡时常忆起她的种种好
7、处，纺织女工有颗温暖多思的心。最后我说我一定会去看她。那么后来呢？后来女工思雪有过短暂的快活兴奋， 音信频频。再后来我自己滚烫的心常常乱跳个不停。夏天回家，本来说好见面，却忽然害怕了，像是久病初愈那种虚弱的感觉，像是一件不负责任的事情帷幕已经拉开。怎么了？我写了一纸短信，说了一点心中的恐慌。结果就这样一下子，可怕地，失去了她的消息。男生和女工的故事中间有一年多的空白，然后就变成男生和妇人的故事了。再接到思雪写的信时她已经有了一个刚刚满月的男孩。关于她的丈夫，她说得并不多，好像是同一个车间里面的纺织男工。推算一下，大概在那个夏天以后不久，她就结婚了，两个人，后来是三个人，挤在一间十来米的小屋里，
8、柴米油盐，换洗，生活。可是妇人思雪似乎变得安静平和，信里面有让我震动的使命。她说，成为妇人，创造了生命，才算真正完成了成长。后来的事太大了， 妇人思雪的命运一点点汇入了人群之中。纺织工业的几乎瘫痪，使得夫妇双双下岗，思雪在家照顾孩子，三个人的生活要靠一个人四下奔走来艰难地维持。但是思雪说，每天都有鸡蛋， 日子还算幸福。她说单位的领导为什么不去死，花光了厂里的钱，没有人性，恨他。她说， 看见纺机生锈，厂区荒芜，心里想哭。她说，不上早班，怎么能看见天慢慢亮起来，朝阳朝霞，群鸟鸣啼，还有沸腾的纺织，洁白的纺织，这一切真让人遗憾。男生几乎是肃然起敬了， 看看妇人思雪，再看看自己，一个多么脆弱无力虚幻的
9、人。这已经是大四的时候，我思前想后，留在了散漫而又安全的校园里，教书。工作以后的男生是不是该叫做男人？男人和妇人的故事仍然是信纸上的彼此温暖。她说孩子大了，自己也要找份工作，不可能再是为了热爱劳作，只是为了生存。她说人可真坏，从你这里探听到招工的消息，取表的时候却拼命地挤，不肯帮你，怕你被看中。她说有了一份工作，在药厂，多高兴呀，可是后来想念孩子肝肠寸断，竟又为这选择后悔莫及。她说因为不肯说假话辞掉了质检员去做渗药工人，不喜欢这种肮脏的人际，想开了，随时准备回家。她问，你看过左拉的妇女乐园吗？黛妮斯坚强不屈只为生存。又一个冬天，只是雪下得极少，忽冷忽热，雪花纷飞后就是悄悄地融化，大地还是灰蒙蒙
10、的大地，只有夕阳西下那短暂的一刻里四处流光。想起和思雪只见过那么一两面，却过去了八九年的时光。这中间所有的梦幻和渴望都渐行渐远，女生却成为女工再成长为妇人，生命的奇妙和宏伟真让人惊诧叹息。那么我呢？我忽然想看一场大雪，想坐在雪里默默流泪，我向往那一片洁白，真的。(原载现代交际，1999(2)【背景说明】这篇散文是作者应现代交际杂志之邀所作，发表在该刊 1999 年第 2 期上。散文所讲述的是令作者感叹许久的一个真实的故事。（一）文体意识分析散文写作如开篇所引史铁生之语，为“一些无家可归的思绪”安顿“行走”的“家园”，惟 “行走”是其规范。本章所归纳的基本文体意识亦都是开放性的，女生思雪，妇人思
11、雪的“行走”与“漂泊”正是这种开放性文体意识的具体呈现。(1) 从“纺织中专”的“女生”那“新鲜纯净”的人生，到“纺织厂”的“女工”那“没什 么上进心”的日子，再到“夫妇双双下岗”、“在家照顾孩子”的“妇人”那“坚强”的生存， 生命的成长艰难而美丽。作者在此处没有仅仅停留在情感的抒泻中，而是将成长之美深化为 理性之悟。这种对“成长”的领悟与反思成为此文统贯全篇的情思焦点。(2) “思雪”从“女生”到“妇人”的成长与跋涉在“我”的视野中发生，而这恰好亦跨越了“我”从“男生”到“男人”的全程，时光流逝的自然节奏成为此文叙述的基本线索。“她说她抽烟了、喝酒了，她觉得自己整个被打败了。我坐在大学宿舍楼
12、门前的台阶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自卑。”语感和视角亦都是平和的、自然的。此文叙述线索、语感、视角等元素的布局与流动都是自由感知那“漫步”式的文体方式所决定的。(3) 女生思雪，妇人思雪的主题是复杂的：感动、伤感、抗击命运、自我超升“。她想过， 试过，弃世而行”，是可怕的；“看见纺机生锈，厂区荒芜，心里想哭”，又是残酷的。怎么从这可怕而残酷的人生现实中获得自由与超脱？“雪”的意象建构，“一点一点浸润着，覆盖着大地，使它们归于纯白”，“雪花纷飞后就是悄悄地融化”景致的勾勒使得现实苦难的内在紧张在“让人惊诧叹息”的韵致情味中得到了诗性之解决。(4) “我和女生思雪彼此知道，是在199
13、0 年，我 16 岁。”这种开笔风格本身就确定了此文真实诚挚的写作基调。本色是文章的基调，更是生命的准则。“归于纯白”的雪、“洁白的纺织”、“不肯说假话”的“妇人”、“向往那一片洁白”的“我”，共同建构起固守“本色”、直面现实的人生理想。（二）散文写作思维分析1 散文立意思维本文的主题是复杂的，其立意思维也是比较复杂的。首先，思雪的命运具有典型性，在这个个别人物的身上看到了这个时代的一群人的共同命运，因此，这里作者运用的命运自相似思维的分析和综合。其次，作者知道在处于社会转型的时代，思雪的不幸命运是无法避免的， 我们不能太多地责怪造成思雪命运的直接和间接原因，只能对她寄予同情和敬佩之情。这里，
14、 作者运用的是超越性思维操作进行立意。在进行自由感知的思维方面，此文写到雪的地方不少，但每处都略有区别。如“那个冬天的雪下得很凶，可是我不喜欢这雪这雪白得残酷，而且一片片就像是下在我的心上。”“下得很凶”，但和结尾处呼唤的“一场大雪”又不尽相同。这种对于景致与情感的同构关系的把握是建立在感知的“量的精确性”的基础之上的。2 散文行文思维女生思雪，妇人思雪选择了过程分析中的环节分析的路径思维进行主题赋形思维。“女 生”“女人”“妇人”的叙述顺序是成长的顺序，亦是情感强化和领悟深化的顺序。从开篇处“喜欢和感觉充沛的女生做羞涩而又温暖的笔上倾谈”，到结尾时“男人和妇人的故 事仍然是信纸上的彼此温暖”
15、；再从开篇处“这纯白的一切都让我神往”，到结尾时“我向往那一片洁白”作为重复思维的“情思的一体化”透过感性片断的“积累性的叠加”而实现。“思雪”的“成长”是在“我”的观照中展开的，而“思雪”的人格发展又离不开与“年纪大的师傅”、“单位的领导”的比照映衬，这种“个体特征的特殊性”的展现则是对比思维在散文写作中的具体运用。（三）写作文化与写作智慧分析此文在社会转型的背景中，立足于人的生存处境，抒发对成长与承担的感悟与思考，并以像“男生几乎是肃然起敬了，看看妇人思雪，再看看自己，一个多么脆弱无力虚幻的人。这已经是大四的时候，我思前想后，留在了散漫而又安全的校园里，教书。”这般自由生动的语言节奏，将现
16、代型散文文化的“智性”风格充分地呈现出来。“后来的事太大了”，昭示着个体命运与社会现实间复杂微妙的依存关系。“她说单位的领导为什么不去死，花光了厂里的钱，没有人性，恨他。”则从下岗女工的“角度”和倾诉艰难的“适当程度”将批判之锋指向黑暗。在情感与成长的整体框架中涉笔这种沉重话题，亦不失为一种写作策略。（四）对不足之处的分析此文的“情”之淳与“思”之深都并非十足到位，语言风格也本来应把握得更自然些。【例文】乱如春草赵雨读高中的时候心好乱。因为身在课堂心却飞翔在绝美的碧落云间不想回来；因为书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习题册参考书，底下却掩着爱读的庄子和帕斯卡尔帕斯卡尔，法国当代著名作家。；课间的十分钟，
17、一个人躺在操场那软湿的细沙之上，盼时间停住。16 岁是个虚弱又脆弱的年龄，想率真任性，却又为可能带来的坏运气而惶惶不安。想大声喊喊真讨厌沉重的课业！可随即应验了帕斯卡尔所说的：“人是会思想的芦苇”，像风雨中的芦苇，常常无端地烦恼，无端地疲惫神伤。青春在内心狂乱地喧嚣，是病吗？高三刚开始的那个秋天，我认识了一位心理医生。医生已是中年，精熟心理学为人类划定的种种规范。她有板有眼地为我测试了近千道问答题。然后我看到了一条剧烈摆动的曲线：它突破了种种合格的数值，不是高，就是低，像纷乱的草丛。医生认为我需要治疗和平衡，在一个临街的小院落里，我仍漫无边际地倾谈，从人的社会属性谈到童年。我懂得医生的用心，她
18、想把我的思绪拉回到通常的规范中来。她想帮我学会专心致志，脚踏实地，帮我忘掉那些不合适的狂放畅想。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更不知道能不能够。我们所在的那个小院落十分漂亮，植物的藤蔓在墙上自由自在地攀援舒展。但我心乱如麻。我相信是课业的羁绊让我没办法充分地感受生命，而糟糕的成绩就横亘在现实和梦中间。像工匠一样做功课，为谋生而读书，把自己变做吞吐答案的机器，那该多么无奈多么悲哀，在现实中，就必须适应它，发愤苦读不然怎么读大学？只是，为迈入大学而付出牺牲生命的代价，值得么？我更怕顺从现实没有终点，三磨两磨从此变个庸人。医生当然看穿了我倔强的心，她说，要不然就先调整一下吧，换换状态，比如试试休学一年。可我不
19、能拒绝落在自己肩上的责任，更不能放纵自己随心所欲。在我的身后师长亲人和朋友都在安静地等候，我不愿意轻易地发出放弃的呻吟。于是我告诉她我要想一想。等我想清楚的时候街上已经在落雪了。其实我只退让了一点点。在课堂上认真地听讲并不是难事，除“茴”字三种写法那类的东西外，我的成绩本来也不算坏。依照医生的建议，烦闷的时候我听听音乐。那是一些不沾丝毫烟火气的乐曲，它缓缓流过你的心脏，最后融化在天地之间。把自己埋在音乐里的时候我想， 沉重的课业又怎样呢？你汹涌的心海完全可以把它覆盖，把它淹没。放弃只是脆弱的印痕， 你没道理放弃，因为日日高涨的自由想往会造就你的坚强和成熟。春天，我的心里长满了茂茂盛盛的青草。然
20、后是夏天，我拿到了一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去向我的医生辞行。她祝贺我，并一再地嘱咐我从今要适应现实，随遇而安。我笑笑，我怕自己还是做不到。我更愿意岁月赐给我的不是圆熟而是坚定，坚定我永远如孩子一样纯净活泼的心。六七年后，当初那个为课业而心烦意乱的少年又要告别大学校园了。他发现自己纷乱的心绪一如既往。在大学里终于可以悠闲自在地读书，终于可以说，读的是生命的乐趣，读的是心灵的境界，读的是人性。但自己遇到的规范和尺度也更多了。那颗不肯顺从的心更难安宁。幸而心乱的时候可以四下走走，而校园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可爱的田野。田野永远不是死寂的。你能听见风，庄稼的生长，快乐的呼喊，处处响彻天籁般的声音。我的心
21、乱如春草。它不是病，也不是错误。我的心理医生，这么说，您生气么？(原载人生十六七，1995(11)【背景说明】此文是写给人生十六七月刊的专栏文章之一。该刊是面向十六七岁的高中生的综合性期刊，读者多面临沉重的升学压力和课业负担。按笔者的理解，课外的阅读应以自由活泼的生命活力和轻灵舒展的美学风格对课堂学习构成挑战。那种灌输式的应试型学习是压抑、扭曲的教育文化塑造出来的。“规矩”不是恒久的，只有不断形成再不断突破，才能够形成以创造力为主导的良性循环。于是想到了“乱”。“乱如春草”，是年轻人的心境之写照；“春草”是“乱”所孕育的生机。（一）写作思维操作技术演示1 立意思维演示作者的写作意图是明晰的：青
22、春不是“吞吐答案的机器”。对“规范与尺度”的“顺从”不一定是人性的标准。这一挑战性的写作意图决定了决意冲刺精神空间极限、“飞翔在绝美的碧落云间”的情思意蕴。在这里，作者是对生活、心理特征的自由感知，来表达自由之生命情思“乱如春草”，作为文章的主题、立意。2 行文思维演示对于教育制度和它背后的心理规范的思考，是作者多年来头脑中挥之不去的“兴奋点”。围绕这一兴奋点，平日积累了许多生动的材料。这些材料有一些是亲眼目睹的，更多的是自己在成长历程中为挑战这一无形巨怪而经历的艰难与曲折。正因为这样，写作感发状态的出现使得相关材料在头脑中迅速集结，融贯成篇。此文以“对比”的思维操作模型处理了“医生我”、“精
23、熟规范心乱如麻”、“圆熟坚定” 的悖反型关系。“我”的“率真任性”从中学到大学“一如既往”，则采取了“重复”的思维操作模型。文章运用过程分析中的环节分析的路径思维和赋形思维，将少年“纷乱的心绪” 和对此状态的自我认知的发展作为文章的内在理路和结构线索。从开篇的“是病吗”的困惑到结尾的“它不是病”的果决，那个喜欢“四下转转”的少年在更高层次肯定了自身。在开笔思维方面，此文的开笔试图以坦白平和的语气直截道出那曾困扰许多少年人的生命状态： 读高中的时候心好乱。作者所选择的“本色”基调和特定时空背景都已展露无遗。在行文中，乱如春草追求与青春年华相称的优美与轻松。长短句的错落交织，透出节奏与气脉的灵动；视点和语气的自由变化更给人生机盎然的感觉。在语词的选择（如“天籁”）和意境的营造（如“藤蔓”、“田野”与“风”）中，蕴积着作者对散文美质的寻求。(二)写作文化与写作智慧演示乱如春草谈的是少年人的“自由想往”与“不肯顺从的心”，而且其精神意境颇有自由空灵的韵味。这些都契合于现代型散文写作文化的“智性”风格。就写作策略、智慧而言， 对教育制度和心理规范的反思毕竟是尖锐的，从写作策略的角度，谈论这种大的话题应选择比较私人化的“场合”。以回忆往事的个性化角度出之，往往更容易被采纳与认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