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源氏物语的“物哀”精神“物哀”的美学思想 在源氏物语中,“物哀”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对人的感动,以对男女恋情的哀感最为突出;第二个层次是对世相的感动,贯穿在对人情世态、包括对天下大事的咏叹上;第三个层次是对自然物的感动,尤其是对季节带来的无常感,即对自然美的动心。三个层次既自成体系,又是紧密联系互相补充的。前两者是属现实性的,后者是属关照性的,所有“物哀”的感动,都是带情趣性的感情。源氏物语中的“物哀”书中共出现“哀”1044次,“物哀”13次 如第四十回“幻卷”写道:“因为我从小见惯她(藤壶)那举世赞颂的优美姿色,所以她逝世之时,我比别人更为悲伤。毕竟深知物哀之情,并非由于自身
2、对死者有特殊关系而来。”此处“物哀”的对象为逝世的亲人。第十八回“松风”卷写道:“正值秋天季节,心境万端物哀。出发那天拂晓,秋风萧瑟,虫产烦乱,明石姬向海那边望去,只见”此处刻划了明石姬即将离开明石浦,别离父亲明石道人的复杂心情,一方面她为将随源氏的亲信赴就与源氏的相聚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为即将离开朝夕相处的父母而感到伤感。最能表现社会世相的哀:第十二卷“须磨”卷 哀婉动人,包含着不同的隐哀:源氏在流满前告别左大臣家时的复杂心情对亡妻的哀悼对幼子的怜惜对政治失势的痛愤与左大臣一家的同病相怜同时又充满了对往昔的回忆,对世事无常的感叹源氏物语中女性“物哀美”红颜薄命 三个选择:走入坟墓一了百了;
3、落发为尼斩断尘缘;独守空闺虽死犹生 生离死别的痛苦,对专一爱情爱情的渴求,为情生离死别的痛苦,对专一爱情爱情的渴求,为情而死的忧伤,交汇成一首名为而死的忧伤,交汇成一首名为“物哀物哀”的咏叹调,的咏叹调,用的是缠绵爱恋,谈的是薄情易逝,哀的是人生用的是缠绵爱恋,谈的是薄情易逝,哀的是人生无常无常总结“物哀”是日本式悲剧的一种独特风格。它不像古希腊悲剧那样有重大的社会主题,宏大的气魄和剧烈的矛盾冲突,也不像中国悲剧那样充满浪漫的激情和深重的伦理意识,它充满着一种淡淡的哀愁,贯穿着缠绵悱恻的抒情基调。“物哀”文学思潮的影响 成为“空寂”和“闲寂”的思想底流 空寂:多表现为由于人生的欲求得不到满足而
4、产生的苦恼之情,更具情绪化 闲寂:以风雅为基调,更具情调性 这样,浪漫的物哀文学思潮、幽玄的空寂文学思潮和风雅的闲寂文学思潮大大丰富了日本中古民族文学,并影响着近、现代日本文学源氏物语与红楼梦比较 1.中日两国古代文学意识受儒佛道文学思想渗透同 2.两国自然风土、政治经济条件、宗教文化异 源氏物语依照本国传统文学思想和审美价值取向,吸收儒佛文学思想而达到交融的结果 红楼梦以本国文化传统儒学与外来的佛教文化交融的结果时代背景 源氏物语平安王朝中期藤原氏掌权的全盛时期 红楼梦18世纪中后期乾隆盛世 二者均在封建盛世之时,处在盛极而衰之际,上层统治者与贵族阶级矛盾复杂尖锐,下层市民百姓群起反抗 二者
5、均从不同视角艺术地表现贵族社会妇女在爱情和生活上的相同悲惨命运 二者均受到儒佛思想影响,根植于各自民族的文化土壤,形成各自民族的文化价值判断和审美价值取向的基准 红楼梦贯穿反封建主义的初步民主主义思想,塑造贾宝玉、林黛玉两个具有反叛伦理道德的性格,对人生有一种积极的态度。摆脱不了儒家文学观念的影响 源氏物语遵循民族的“好色”审美传统,塑造一个“知物哀”的中性人物,没有贾宝玉的叛逆思想,追求感情上的真实 儒学思想对红楼梦、源氏物语的影响,首先表现于文学观念在重“真实”的异同上 红楼梦重实际、重言志,它追求的真实是超越平凡生活的、更高远的精神境界 源氏物语重真实、重主情,根植于神道的“真实”,是一
6、种平凡生活的自然和朴素的真实,它没有也不要求达到高远的精神境界,深植于日本淡薄伦理的思想 红楼梦主要从伦理出发,强调善美统一,以善为主的审美基准。源氏物语从主情性出发,强调美丑调和,以真为主的审美基准。都写了妇女遭遇问题,从中揭示了各自社会存在的问题,并表达了对妇女的苦难命运的同情态度 通过妇女问题反映各自王朝的历史命运的必然,而这艺术手法近似。没有正面直接描述当时的“朝政”,主要突现男女情爱纠葛,但运侧写手法,把政治矛盾和争斗的“真事”隐晦曲折地表现出来 红楼梦 透过封建贵族叛逆者的抗争行为 源氏物语 通过贵族生活的“烂熟”隐喻贵族社会的衰亡是不可避免的,以此从内面揭示贵族社会的必然命运。“
7、源氏物语也是藤原斜阳贵族的物语”村田升的佛教美学 这两部古典居住深受佛道文化观念渗润,以佛道为其思想背景、无常、出家、因果等思想成为小说主人公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素材的选择、情节的构思和人物的塑造也深受影响。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无常与出家的比较 二.宿命、因果和救济的比较 以贾宝玉和源氏来说,他们在爱情与政治生活上遭遇到了挫折,摆脱不了人间的苦恼,深感世间无常,于是就企图通过出家、苦行、悟道、说法、入灭示寂,以消灭烦恼,追求永生的菩提。然而,他们的出家或欲图遁入空门,并非他们经过修炼有了佛性,不过是有意无意顺从当时的社会风俗。无常与出家的比较 贾宝玉和源氏虽然都是在尘世生活和遁世理想之间
8、徘徊。贾宝玉的出家立足于来世 源氏的出家立足于现世,企图遁世完全停留在观念上。红楼梦的主旨是:谈论人情的真实,贾宝玉是由于爱情封建势力毁灭之后才出家的,实际上是对禁欲主义的抗拒。源氏物语的主旨是:谈论人性的真实,完全尊重人的主体感情,源氏的自然感情受到打击以后,才欲图出家遁世的。实际上是对主情主义。红楼梦以贾宝玉出家为终,他在灵魂归宿上相信佛道的。“随风化了”、“化灰化烟”接近佛道 对林黛玉说“你死了,我做和尚”林黛玉“焚稿断痴情”,“魂归离恨天”后,贾宝玉将得意的佛道书参同契、五灯会元搬出,说道“如今才明白过来,这些书都算不得神的。我还要一火焚之,方为干净”,之后口中吟道:“内典语中无佛性,
9、金丹法外有仙丹”重游幻境,解悟因果,赴考失踪,在雪影中光头赤足随僧道飘然而去 源氏物语中源氏出家思想早已有之,父亲桐壶驾崩后,他遇到了苦难,就开始流露出家的念头 与继母壶藤发生乱伦关系、流放须磨,以及发生三公主与柏木私通事件等等之后,就围绕无常感产生了此岸与便的对立思想,产生了出家的愿望。这种愿望总是出现在失意的时候涌现。阻挠他实现这种与愿望的羁绊很多。紫姬病重要求一起出家,源氏担心夫妻二人离居异地,实甚难舍。并期望皇太子长大成人,确保其储位。贾宝玉出家意志基于来世的谛念,憧憬死后世界,因此他能决然抛弃现世的爱欲和一切荣华富贵。源氏出家意志基于现世的想念,在尘世生活与遁世理想之间的彷徨,因为他
10、从来没有否定此岸与现世。源氏的无常观是与现世荣华富贵等现实场紧密联系。他的出家问题存在不可克服的矛盾。贾宝玉在现实面前最终没有也不可能找到出路,只能以遁世来表示自己与现世决绝。与佛教以现世一切都是虚幻不实,而追求彼岸、来世的“真实”思想想契合的。源氏感悟无常并非就是悟道,他留恋现世的荣华。在爱欲、荣华与佛教教义的猛烈冲击中,他对出家踌躇不决。他内心的无常观和出家意志,是出于爱情的纠葛,乃至暗示还有政治纠纷及延寿治病的原因。源氏的精神更多的是受到神道现实本位和光明信仰的支配,崇拜神道的此岸思想。不断绝烦恼,净化烦恼,烦恼即菩提。“凡圣一如,善恶不二”,这便是如来出世的本意。萤卷“菩提与烦恼的差别
11、,犹如小说中善人和恶人的差别,所以无论何事,从善的方面来说都是空洞无益的吧。”宿命、因果和救济的比较 佛教思想基于三世因果的教义,即前世的因缘和现世、来世的果报。佛教对于性爱是实行绝对禁欲主义的,认为男女情爱是前世的“罪孽”造成现世的果报。佛道在红楼梦中占很大位置 神道在源氏物语中占很大位置 红楼梦以梦始以梦终,象征人生如梦 飞鸟各投林“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充满“一切皆空”,虚无、悲观和宿命的思想,与佛道的“空无关”有着直接联系。宝黛钗的爱情冲突始终贯彻了“金玉良缘”的天命论或宿命观。贾宝玉对权势与荣华已经失去兴趣,入道精神比较彻底,其宿命观的佛道思想史彻底的 源氏常常惧
12、于自己的行为遭报应,但为了爱情和荣华,却不计较为现世的享乐付出代价。源氏的苦恼与荣华是相及不离的,苦恼即荣华,有苦必有乐的因果关系。源氏的一生是从苦恼反省更大的苦恼的不断循环,不断扩大和深化,然后才引进果报的道理。源氏物语突出源氏面对他自己所营造的二条院与六条院的衰败结局所感受到的宿命与无常。前41回,以源氏、藤壶的私通事件,以及作为因果报应的柏木、三公主私通的事件为纵轴,描写源氏的恋爱与荣华生活,与神道现世观密切相关 后10回,作为果报,以匂皇子、薰君与浮舟的爱情纠葛为横轴而展开,向佛教倾斜,对现世的价值产生动摇,甚至厌离现世。源氏物语或多或少宣扬男女情爱是前世的“罪孽”造成的现世的因果报应和宿命,但这种佛教文学思想不占很大位置。源氏物语的第一要义是确立人的性格,尊重人的自然情欲,对男女情事是肯定的、同情的,乃至是赞赏的。源氏在果报面前,更强调宿命,从本质上不认为是现世的“罪孽”,所以他企盼神命盘是非,在现世取得公道。红楼梦以佛道作为主体,在人的救济方面一以贯之,放弃人的情欲,追求来世的幸福,憧憬它世的美好,因此体现更高远的精神追求。所以红楼梦与源氏物语所表现的佛教因果思想存在微妙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