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让梨”与“让羊” 2017-08-05 “让让梨梨”与与“让让羊羊” 孔融，字文举，东汉时期山东曲阜人，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是泰山 都尉孔宙的第六个儿子。融别传曰：“融四岁，与兄食梨，辄引小 者。人问其故。答曰：小儿，法当取小者。”后汉书孔融传李贤注 融家传曰：“年四岁时，与诸兄共食梨，融辄引小者。大人问其故， 答曰：我小儿，法当取小者。由是宗族奇之。”这就是家喻户晓的“孔融 让梨”的故事，估计多数国人小时候都被长辈用这个故事教育过。 如果说小时候的我很傻很天真，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读的书多 了，我的心眼也变多了。这不，再看这个故事，我想起了另一个有异曲同 工之妙的“让羊”的故事： 东
2、汉光武帝在岁终祭祀后，赐给博士每人一头羊。但是羊的大小肥瘦 不一，分配有些困难。有人建议杀羊后，按重量平均分肉；有人建议抓 阄。这时有个叫甄宇的博士说：“我有办法。”大家问是什么办法，甄宇就 当中选了最瘦最小的羊，众人于是不再争执，羊也就分下去了。此事传到 光武帝的耳朵里，十分欣慰，在朝会时便问“瘦羊博士安在”，于是甄宇誉 满京城。 小孔融让梨，“宗族奇之”，之后传颂至今；甄博士让羊，龙心大悦， 也为后人推崇。可是，以我现在不再天真的心来看，他们真是“赚大发” 了。我还是想学习一下鲁迅先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 如果孔融不姓孔？孔融的父亲孔宙，史书记载其先举孝廉，后擢为“泰 山都
3、尉”。其时，泰山周围动乱不宁，孔宙以文治之，旬月而平，“田喜于 荒圃，商旅交乎险路”。不管怎么说，孔宙在当时可谓是有身份、有地位 的名人。而身为“官二代”的孔融，肯定是“被拼爹”了。我相信能做出“让 梨”这种行为的孩子绝对不只孔融一个，在他之前肯定也有小孩子这样做 过，可是为什么他们的事迹没有流传出来，唯独孔融的事迹家喻户晓呢？ 在那个传媒相当不发达的时代，让梨的故事能很快传遍，这难道与他有个 好爹毫无关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这就像爸爸去哪儿里 的“星二代”们一样，孩子们都有个“名爹”，所以他们表现出来的“美丽、善 良、宽容、才华”等等，都会被观众传颂，甚至无限放大！而如果你是普 通
4、人的孩子，你的谦让又会有几个人注意？其实很多相反的事例也证明了 我说的这一点：比如，李天一犯了错，天下也有无数像他那个年纪的男孩 子犯下了无数比他严重多的错误，可就是因为他是“星二代”，有个名爹， 于是众人对他不依不饶，恨不得他一出门就被车撞死。 真的有那么高尚？故事中孔融说自己拿小梨的理由是：“小孩吃小梨， 大孩吃大梨。”对于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孩子来说，依照孩子的心性来看， 小孩子穿小的衣服、鞋子，大人穿大的衣服、鞋子，这就是小孩子眼中的 “法”（“小儿，法当取小者”）。那么，小孩子吃小梨，大人吃大梨，这也 是自然而然的事，这与孝心、礼让有什么关系呢？说孩子天真可爱，是不 是更符合事实？当然，
5、对于父亲孔宙而言，本来就有一种家族自豪感，再 加上喜欢自己的孩子，于是就把一个平常的事情上升到了“道德”的高度，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大人们给小孩子讲这个故事的动机是什么？当 然是要孩子学会礼让。可是，拿一个不靠谱的故事来教育孩子，合适吗？ 万一他们懂事之后，也会像我这样不再天真地想问题了呢？并且，假如孔 融当时拿了大梨，又有什么不对呢？肚子饿了，吃大的不行吗？哥哥们以 前吃过，我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吃，所以想吃大的，不行吗？我可 以让梨，也可以不让，你是要搞“道德绑架”，逼我让梨吗？你们这些大人 啊，就喜欢做一些考验我们小朋友的事：“宝贝，把你手中的糖糖给叔叔 吃，好吗？”等我真给你
6、吃时，你不仅不吃，还夸我“真乖”。经常被你们这 样考验，我也就明白了你们的套路，于是我就每次“很乖”地把糖糖给你们 吃。哈哈，别以为我们小孩子真的傻，我们也有心眼的哦！什么？这次你 竟然真的吃了？我哭，我哭，我哭哭哭！ 我本来想继续“恶意揣测”孔融，但那时的他毕竟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幼 童。未免引起某些心理脆弱的读者的不满，我还是把“矛头”对准“羊博 士”，以我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一番。 皇帝赐羊，这本是“皇恩浩荡”，按说所有的受赐者是没资格挑肥拣瘦 的。可是，皇帝没有一人一羊对应起来，受赐的又都是同一个官职的“博 士”，羊又大小肥瘦不一，而这又事关“皇恩的大小”和家中能享受到皇恩的 人数的多少。
7、于是，眼看着好事要变成坏事了。怎么会这样？这里先有必 要介绍一下什么是汉朝的“博士”。 博士，当时是官名。秦汉时期是掌管书籍文典、通晓史事的官职，其 职责是教授、课试，或奉使、议政。也就是说，受赐的都是一些“饱读诗 书之人”，并且，他们还是老师，要“为人师表”。写到这里，我忽然就“创 造”出了一个歇后语：光武帝赐羊没安好心啊！ 从故事可知，光武帝赐羊时，不仅没有把一人一羊对应起来，还没有 在赏赐的现场坐镇。他整这么一出戏，十有八九是在“检验”这些博士老师 们：你们不都是些“读圣贤书”的人吗？你们不都是“为人师表”的人吗？既 然如此，就给你们出一个难题，看你们怎么选。这皇帝是在借羊察人啊！ 不过
8、，这一“帝王之术”还真的起到了点作用：如果不是甄宇主动选瘦羊， 这群“饱读诗书”的博士们还不知道会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说完了皇帝，接下来说主角甄博士。面对难题，甄博士主动选择了又 瘦又小的羊，没给读书人丢脸（应该没人质疑他为什么不把羊分给穷人吃 吧？），“真”博士也！据史书记载，甄宇一生清净自守，不求名利，后为 太子师。这样一个人做出让羊的举动，合情合理，不虚伪，值得表扬。其 他的博士们在榜样的带动下，肯定也是主动选不怎么好的羊，其表现也算 差强人意。这么一看，除了皇帝可能有点阴险之外，其他都很正常。可 是请原谅，我的“小人之心”开始发作了！ 如果甄博士事先知道“分羊”其实是皇帝搞的一次“人品
9、选秀”，那么， 呵呵呵呵无论是看史书，还是看小说、电影等等，都能发现一些很善 于揣测“圣意”的臣子，这样的人往往都受重用（当然，为人“高调”的杨修 除外，而曹操当然也不是皇帝）。并且，当别人都不知道怎么解决之时， 他说他有办法，主动选瘦小的羊，然后事情还真的解决了。问题来了：他 对自己的解决之道怎么就那么有信心？是他太了解皇帝，还是太了解他的 那些博士同事们？据史书记载，光武帝继承西汉时期独尊儒术的传统，提 倡儒学，表彰气节，整顿吏治。作为朝廷官员，甄宇肯定是知道皇帝的喜 好的，所以他这样做肯定是有“投其所好”的嫌疑的。只不过比较起来，其 他的博士就真的天真了一些。 当然，甄博士到底是怎样想的
10、，现在也无从得知。史书上对他的评价 很好，我这样揣测他，实在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好，我 主要关心的不是他的人品，而是这个故事会给读者造成怎样的心理期待。 拿这样的故事来教育后人，真的好吗？ 像孔融那样天真可爱的成人应该没有，像甄博士那样清净自守，不求 名利的成人应该也是极少数。所以，如果“梨”足够大，“羊”足够肥，肯定 还是会心动的。可如果舍弃一只肥羊，而换来皇帝的高度赞扬，甚至换来 更高的官、更厚的禄，和“最美中国人”的荣誉称号，你愿不愿意选最瘦小 的羊？ 难怪啊，从古至今，我们有多少道德故事在流传，可是，小孔融让梨 并没有教会多少人要礼让，“羊博士”让羊也没教会多少人面对名利要淡 定。相反，争前恐后抢好处的“勇者”和假装清高的“伪者”却是层出不穷 啊！既然道德故事拯救不了人们的灵魂，那我们的灵魂该何处安放？本大 师就不做出“拈花一笑”的高深模样了，直接给众生开个“药方”：一个肮脏 的国家，如果人人都开始讲规则而不是谈道德，最终会变成一个有人味儿 的正常国家，道德自然会逐渐回归；一个干净的国家，如果人人都不讲规 则却大谈道德，人人都争当高尚，天天没事儿就谈道德规范，人人都大公 无私，最终这个国家会堕落成为一个伪君子遍布的肮脏国家。各位读者， 千万别百度这“药方”哦，因为你一百度，我这“大师”就要露馅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