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七章第七章 思想文化研究思想文化研究考古学涉及的物质文化现象，都是人类在特定意识支配下创造出来的，具有反映人类思想意识及其反作用的双重意义能够集中揭示思想文化的实物遗存归为两大类:一是艺术、符号和文字类;另一是习俗、信仰与宗教类第一节第一节 艺术、符号与文字艺术、符号与文字人类认知能力的发展历程分为两个阶段:一是人类出现到现代智人形成；二是距今约4万年以来的现代智人阶段一、艺术和象征一、艺术和象征（一）艺术和思维在考古学研究中，艺术通常是指以实物形式存在的艺术作品，或者作品本身所体现的艺术形式主要涉及雕塑、绘画、音乐（乐器）、建筑等 艺术是最早出现的可以传达人类抽象思维的表现形式之一5万1万
2、年前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法国西南部和西班牙北部洞穴新石器时代以来，人类艺术表现能力快速发展，艺术品种类和数量急剧增加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的“维纳斯”雕像1.法国拉斯帕古斯 2.奥地利威伦多夫 （二）艺术的特有功能作为象征符号构成部分的雕塑、绘画等艺术作品，并未因文字与文学艺术的出现而衰落特定的建筑形式、服饰、雕塑或图案、音乐甚至特定的气味等，皆可一定程度地烘托出仪式所需要的特殊氛围和情境 甘肃永靖炳灵寺大佛（三）艺术的象征意义首先，需要立足于对考古现象的全面考察其次，必须结合相关的历史文献记载最后，结合人类的二元认知特征即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由于艺术作品象征意义的阐释涉及主观意识、审美观念等诸多因
3、素，研究工作更需审慎 二、符号的作用二、符号的作用（一）符号的含义一个符号所代表的事物在特定文化传统中有特殊含义除了观察图像或事物的符号形状，还要观察这种符号的使用情况，以及与其他符号或事物的内在联系认知考古学需要高度关注实物遗存出土时的具体状态、特定组合与共存关系 （二）符号的象征意义象征符号是探索早期人类思想方式或意识形态的主要途径和方法C.伦福儒概括出认知考古学中符号使用的六种方式：其一，通过划定和界定一个人和一个社区的领地来确定地域，为此经常使用具有象征意义的标示和纪念物；其二，基本的认知研究就是了解测量符号，如时间、长度和重量单位有助于人们搞清人与自然界的关系；其三，符号有助于人们面
4、对未来，如规划可以通过设计更加明确未来的目标；其四，符号可以用来管理和组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例如货币就是极好的例证，还有军衔徽章等；其五，符号用来代表并试图管理人类与其他领域，如超自然界或抽象事物的关系，把考古引向对宗教和迷信的研究；其六，符号可以通过图像如雕刻、绘画等艺术品来描述世界在象征符号中，具有艺术特征的视觉符号的出现，是人类智力发展的重要标志。目前发现的时代最早的艺术品约在距今5万年以前早期艺术品的出现都反映了人类已经具备将现实世界的认识转化为抽象表现的思维能力，并开始通过抽象思维的概念构建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意识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穴旧石器时代晚期的野牛壁画旧石器时代中期以来出现的有意
5、埋葬行为，被视为人类认知能力和象征行为显著发展的结果，说明人类已经形成有关死亡等方面的意识墓葬是古代人类意识到死亡的不可逆性却试图加以改变的愿望随着文化的发展以及社会结构的日益复杂，墓葬的象征意义进一步呈现出不断强化的演变趋势 （三）王权符号和权力象征在中国，夏商周时期王权的存在几乎毫无争议凡有大型国事活动，王者身后须设绘有斧钺图案的屏风状礼仪设施秦汉至唐宋时期，黄钺始终是皇权的重要象征之一斧钺之所以能成为王权的象征，与石斧在史前战争的作用密切相关在河南临汝（今河南汝州市）阎村遗址，其中1件瓮棺所绘“鹳鱼石斧图”的石斧被视为部落酋长的专用武器 在西亚两河流域、古埃及、中南美等古文明地区都存在类
6、似现象米诺索斯王宫因绘制作为神圣象征物的双面斧而有“双斧大厅”之名现代语言中作为专制独裁代名词的“法西斯”，源于早期罗马塔克文王朝即伊达拉利亚王统治时期的法斯凯斯尽管文字的具体形式不同，但王权符号的象征意义却如出一辙三、文字的功能三、文字的功能（一）文字和语言从世界范围来说，文字主要分象形和拼音文字两大类早期的文字一般都是象形文字，除了延续至今的汉字，还有已经失传的古埃及文字、西亚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玛雅文字等 玛雅文化的神官和文字文字以语言的复杂化和象征符号的系统化、规范化为基础系统化是指形态特征、象征意义不同的符号，应该达到相当的数量；规范化是指在一定的区域范围内，象征意义相同的符号应当具
7、备基本相同或相似的形态特征要认识文字的发明及其使用功能，既要分析其他信息传递、思想表达方式及其局限性，也要参照区域文化及其社会历史发展特点（二）语言的复杂化语言既是人类智力进化的结果，也是人类意识的表现形式之一一般认为，现代人的智力是在10万4万年前的晚期智人（国内学者通常界定为距今5万1万年之间）出现时形成的文化的含义一般是指学习的行为而非遗传控制的本能，学习能力的发展是智慧演化的关键所在随着文化创造等社会性活动日趋复杂，都会促进以音节为核心特征的语言的发展，逐渐形成日趋复杂的语言系统语言的出现不是突变而是长期进化的结果，原始语言原则上可能主要是手势语，从手势语到发声语的演变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8、在网络技术发明之前，语言表达方式的局限性是显而易见的语言表达明显受到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即语音的传播时间和空间是非常有限的，难以实现长时间和大范围的信息传递、思想交流 （三）象征符号的系统化单一的象征方式并不能完全满足人类表达思想、传递信息的全部需求在含义广泛的象征符号中，逐渐演化出一种狭义的象征符号系统。诸如中国新石器时代的刻画符号从形式及其突出特征来看，狭义的象征符号与以后形成的文字符号更为接近在中国，这种狭义的刻画符号，最早出现于新石器时代中期河南舞阳贾湖裴李岗文化遗址；甘肃秦安大地湾遗址第一期遗存；仰韶文化早期遗存；安徽蚌埠双墩遗址；湖北秭归柳林溪遗址；宜昌杨家湾遗址也 舞阳贾湖M344
9、出土龟甲刻符不同符号的相互联结，一则表明刻画符号已经初步具备了系统化特征，二则表明它们可能已经开始转化为文字符号学术界普遍认为，这种刻画符号和文字的起源密切相关缺乏系统化和规范化的刻画符号，既不能实现和语言的有机结合，还会因符号含义的模糊性而无法使各种信息及思想得到长期传承山东邹平丁公龙山城址出土陶文拓片与摹本（四）文字的功能在文字发明之前，人类采用口耳相传、结绳记事等传承历史信息的记忆方式文字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功能:一是记录语言，二是帮助记忆，三是跨越时空传递信息帮助记忆和远距离信息传递，均包含着跨越时空的功能需求从时间上来说，帮助记忆就是人们希望或要求能够准确地记住业已发生的事情，避免混淆和
10、误解从空间上来说，信息传递就是要把特定的信息传递到视距和听觉距离以外的地点，但信息的传递过程未必是由信息发出者直接完成的结绳和文字是前后相继的不同记录方式，两者效率差别较大，但功能基本一致随着社会集团规模的不断扩大，不同集团之间通过更加有效的方式，确认结盟或联合时的权利分配，并以准确记忆的记录方式长期保留下去，对于维护各集团利益及新型社会政治关系是非常必要的同时，通过文字方式“统其事”，能够更加准确且远距离地传达同样的信息，更好地适应社会集团规模不断扩大的发展趋势，从而在更大的空间范围内实现有效管理另外，在宗教信仰的支配下，政权更迭或者新型社会关系的确立，以及各种重大事务的决策，往往还需要借助
11、神灵的力量。所以，文字有时也被视为人神沟通、传达和记录上天意志的工具。殷墟甲骨文中大量存在的卜辞，即应是这一功能存在的有力证据无论如何，能够帮助记忆、跨时空传递信息的文字记录方式，既是人类文化发展的重大成就，更是适应日趋复杂的社会关系的重要结果第二节第二节 习俗、礼仪与宗教习俗、礼仪与宗教无论习俗、礼仪或宗教，都是从不同角度对人类思想文化的概括、总结和体现，只是出发点和侧重点有所区别而已一、习俗的产生和发展一、习俗的产生和发展（一）习俗及其文化特征习俗是指人们长期形成且不易改变的行为、倾向、礼节或社会风尚等风俗习惯往往包含着思想观念、民族心理、审美意识、道德风尚等方面的信息和内容，某种程度上也
12、可理解为意识形态领域的文化传统按照社会功能及意义，可以把风俗习惯分为住居、饮食、服饰、丧葬、婚庆、节日、祭祀、仪礼等类别几乎所有的风俗习惯，都会拥有特定的物质载体民族志资料一般是通过直接调查近现代不同民族而形成的，其中所记录的风俗习惯理应最为系统、全面古代尤其史前时期的风俗习惯，必须通过实物资料去探索物质载体并不能充分揭示当时的风俗习惯，尤其是仪式过程等方面的内容物质载体明显存在物理化学方面的特性差异，其中有机质往往不易保存在实物资料中保存最为系统的还是丧葬习俗（二）习俗产生的原因三大原因：即生存性需求、社会性需求和心理性需求在风俗习惯中，住居、饮食、服饰等应是在生存性需求的主要作用下形成的婚
13、庆、节日、仪礼等风俗习惯，应是在社会性需求的主要作用下形成的，明显具有强化社会责任、规范社会行为和情感交流的突出特征 （三）习俗的发展演变技术创新、制度变革、思想进步及文化交流等因素，皆可导致风俗习惯的新旧交替和发展演变人类的住居习惯曾经历了树栖、天然穴居、季节性营地和人工定居的演变过程从树栖到天然穴居的技术创新，在于用火技术的发明从季节性营地向人工定居转变的技术创新，在于磨制石器与木加工技术制度变革不仅是人类社会不断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时也会引发社会习俗的发展变化思想进步也可以导致或促进社会习俗的发展演变文化交流对于风俗习惯发展演变的影响作用也非常显著二、礼仪和礼制二、礼仪和礼制（一）礼仪
14、和礼制礼仪就是礼节和仪式；礼制即以“礼”为突出特征的政治制度礼制是社会等级分化达到一定程度时，在既有礼仪或者风俗习惯的基础上而不断制度化和规范化所形成的在历史传说中，礼制形成于西周初期,后经孔子、孟子、荀子等人的倡导和不断完善，礼乐文明逐渐成为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据周礼春官大宗伯，礼可分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吉礼是指祭祀之礼凶礼是指救患消灾的礼仪军礼是指军队及征战之礼宾礼是指天子、诸侯接待宾客的礼仪嘉礼是饮食、婚冠、宾射、燕（宴）飨、脤膰（用于宗庙社稷的祭肉）、贺庆、巡狩、改元之礼的总称 （二）礼制和礼器礼的构成要素包括礼法、礼义、礼器、辞令、礼容、等差等u礼法是指行礼的章法和程式u礼义是
15、指礼的本义，或者希望达到的目标u礼器是礼的物质载体u辞令即言语，礼仪中的辞令多有一定的格式。u礼容是指行礼者的容貌、体态、声音、气息等u等差是指不同等级行不同等级的礼 湖北随州曾侯乙墓随葬的青铜编钟从文献记载来看，西周以来的礼仪和礼制相当复杂，只有礼器（应包括遗物和遗迹两类）和等差体现得较为突出，其他要素则鲜有保存史前墓葬不仅直接揭示出等级分化与礼制的形成过程，而且礼制的形成时间也远在周公制礼作乐之前从礼制涉及的对象与范围来说，宗教祭祀礼仪之所以被置于礼制体系之中，很可能与五帝传说中的帝颛顼“绝地天通”有关 （三）礼制源于等级制 社会经济的全面发展和人口的增长，社会内部结构不断趋于复杂化，氏族
16、或部落首领的社会权力也日显突出考古遗存所揭示的等级分化现象，实际是以等级制为基础的，同时也一定程度地反映出礼制的形成过程等级分葬现象：按照死者生前身份地位的等级差异分别埋葬于不同墓区。同一阶层不同等级的差异则通过墓葬规格和随葬品多寡优劣来体现浙江余杭瑶山良渚文化祭坛和贵族墓葬平面图墓葬等级原则：就是通过墓葬规格、葬具和随葬品等来体现死者的身份和等级等级随葬原则：就是通过随葬品的多寡优劣来体现被葬者的身份等级差异。在等级随葬原则中，礼器即礼仪用品更能凸显死者的身份和等级地位，用以“名贵贱，辨等列”三、信仰和宗教三、信仰和宗教（一）信仰和宗教观念信仰和宗教都是人类思维和社会意识形态日渐发达的产物宗
17、教相信现实世界之外存在着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或实体，并统摄万物而拥有绝对权威、主宰自然进化、决定人世命运，从而使人对其产生敬畏及崇拜，并从而引申出信仰认知及仪式活动在早期人类的进化过程中，需求的矛盾现象激发了思维方式的发展，促使二元认知模式形成。宗教观念可能就是在这些矛盾现象的作用下，通过二元认知方式创造的宗教思想中包含着浓厚的唯心色彩，但也不乏合理的成分宗教是人类精神领域的一种文化现象，是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无奈和茫然，也是人类心灵脆弱的具体表现童话”!毋庸置疑，宗教是人类信仰的重要构成部分，它是以超自然与超人的形式表达了人类对无法认知和控制的自然力量以及命运的敬畏，也表达了人类的种种期盼或愿望宗
18、教超越了人类日常生存的物质世界，但都是以客观世界为基础，根据人类自己的意愿和想象创造出来的，因而也可以说是人类心灵世界的表现形式之一同时，宗教作为人类精神领域的重要文化现象之一，也会演变成一种社会行为（二）宗教信仰的象征物以宗教遗存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宗教考古学，被视为考古学的重要分支，尤其佛教考古、基督教考古等影响较大分辨宗教仪式的重要之处就在于那些神秘而超自然的仪式活动用品：一是集中注意力。二是现实世界和神界的界限。三是神祇的存在。四是参拜和供奉把握宗教仪式活动与象征物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但宗教遗存、尤其象征物的确认实非易事辽宁建平牛河梁红山文化“女神庙”遗址及出土女神头像（三）信仰和社会发展以物质文化遗存所构建的文化背景为基础，与历史文献记载及民族学资料进行详细类比，深入分析相互间的异同“天生玄鸟，降而生商”的“感生”故事秦末的陈胜、吴广 太平天国的洪秀全思考题： 1. 从汉字“王”字的形成解析王权符号的象征意义。 2. 从认知方式分析宗教的形成原因及其作用。 3. 试析习俗发展演变的过程和主要原因。 4. 中国古代礼制是否具备借鉴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