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交际语言学的历史源头 第一节 西方源头 第二节 中国源头2概 要3第一节第一节 西方源头西方源头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它的主要功能是通过口头或者书面形式传递交际者的信 息。交际语言学是一门研究言语包括部分非言语交际的现象和规律的学科，研究对象包括书面 语的交际和口头语的交际。语言学史告诉我们，语言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曾是其他学科的附 庸，直到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出现，才标志着语言学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在这以前，对于语言 的研究还称不上真正的交际语言学研究，更谈不上真正意义的言语交际语言学研究。年 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的 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的问世，才真正开辟了现代语言学的新时代。但是这并不
2、等于否认前人做过的开创性的研究工作，相反，正是无数前贤的研究为今天语言学 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们循着哲学等学科发展的轨迹，可以找到交际特别是言语交际研 究的两个源头西方源头和东方源头。它们具有共同点，又有不同点。4一、古希腊的辩学古希腊西起希腊半岛，东至小亚细亚半岛，南到克里特岛的广大爱琴海地区，是欧洲文明 的发源地。在公元前世纪至公元前世纪，古希腊就开始从原始氏族社会向奴隶制社会过 渡，这个历史时期，史书上称之为“荷马时代”。据 荷马史诗记载，荷马时代的政府是国 王、长老会及人民大会共同组成的三权政府，实行非常原始的民主政治统治。史诗中几个主要 的城市，不管是奥德修斯的伊大卡和他访问过
3、的西里亚，还是战火纷飞的特洛伊，或者是临时 组成的阿凯亚人的联军，都会举行人民大会。酋长会及国王在政治生活中更加活跃，人民大会 更多的时候只是听众，是动员舆论的工具。但是酋长会和国王并不能完全忽视人民大会的作用，任何人要违背民意，都不能不冒一些风险。人民大会是古希腊人施展演说和辩论能力的地 方。荷马史诗上记载了许多将士们雄辩的场景，这些将士不仅是为国英勇作战的将领和勇 士，同时又是能言善辩的谋士。因此，古希腊人称 荷马史诗作者荷马为“演讲术之父”。例如 奥德赛中的奥德修斯，他离开妖人岛后到达菲细安，国王用非常丰盛的筵席款待他。饭后，王子雷奥达马斯提议举办一个竞赛，让奥德修斯回国后宣传菲细安人。
4、当王子很有礼貌 地邀请奥德修斯参加时，奥德修斯委婉地拒绝了。攸利哀罗讥讽他：“朋友啊，我看你本无能 干只晓得把货物钱财运贩，不像是运动家的才干。”奥德修斯则声严色厉地答道：“你这个 人说话无礼，像是个鲁莽男儿。可见得生人赋性不均匀，美仪容，听慧心，善辞令，不能兼备 一人身。这个人形容丑恶，却是天生成谈吐温文，能使人人都悦欣；他出言恒必谦虚雅驯。那 一个状貌若天神，却又是不善辞令。我看你形容卓绝无能胜，真是个好模型，只可惜你心内太 欠聪明。”56公元前世纪至公元前世纪，古希腊完成了从原始氏族社会向奴隶制社会的过渡，城邦 奴隶制逐步形成。在这个历史时期，古希腊的文化和科学技术得到快速的发展，公元前
5、世 纪，古希腊航海工业、造船工业、冶金术、天文历法等已经发展到较高的水平。科学技术的发 展同时促进数学、天文学、哲学等各个领域的理论发展。公元前世纪前后，雅典战胜了波斯 获得周边海上的霸权。这不仅促进了雅典航海业的发展，而且为其他产业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 外部条件。雅典城邦奴隶制是在原始公社制度的基础上产生的，是一种比较原始的民主制度。雅典奴隶民主政治制度使得古希腊的人民能够参加各类社会活动，许多重大的事情都要经过公 民会议才能决定。这既要求政治家必须具有演说、辩论的知识和能力，同时对广大的普通公民 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他们也要善于在公共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表达自己的观点。布里说得 好：“希腊民
6、主城邦的宪政决定了普通公民具有在公共场合发言的能力，这种能力对任何一个 对政治有抱负的人来说更是必不可少的。清晰地表达观点的能力，运用这种能力去说服听众是 一种艺术，仅靠掌握词汇还不够，还要学会如何辨认，并在政治和伦理问题的讨论中锻炼自 己，这就要求有一种较高层次的教育。”这种背景下，演讲术成为人人都需要了解和熟悉的一 门学问，传授演讲知识成为受人尊敬的职业。二、“智者派”的演讲术“智者派”（译自英文 ）一词来源于“智慧”，旧时曾译为“诡辩派”。在古代希腊，这一名称开始用于指称一切有才能和有学识的人。直到公元前到前世纪，它才成为那些收 取学费传授学生修辞、辩论、语法等知识的职业教师的专有名称。
7、智者派有些像中国先秦时期 的诸子百家，并不是一个有统一组织的学派。虽然他们所研究的问题基本上相同，如自然与约 定的对立、社会国家的起源、修辞学、神学、人学等，但在政治倾向和思想观点上有他们独特 而新颖的一面，并且不同智者派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分歧。一些智者是站在奴隶主贵族的立场 上，维护奴隶主的利益，而大多数智者属于奴隶主民主派，维护广大公民的权益。这些智者知 识渊博，不仅熟悉天文、地理、历史、算术、物理、修辞等学科的知识，而且在逻辑学、语言 学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雅典是智者派的活动中心，他们还经常周游希腊其他城邦，向人们传 授辩论学、逻辑学、修辞学等学科的知识。演讲辩论术在智者派眼中是科学之王，
8、他们教希腊人怎样养成一个良好公民所具有的美德，还教他们怎样才能具有能言善辩的本领从而在政治活 动中出人头地。78普罗泰戈拉（约公元前前）是智者派的开创人之一。他周游希腊各地，积极参 加希腊奴隶主民主派的活动，是民主派的社会政治活动家。据说，普罗泰戈拉第一个向学生收 费授艺，因此被看作智者派的创始人。普罗泰戈拉的至理名言是：“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 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这是西方哲学史上有名的普罗泰戈拉 命题。这句话的目的在于提高人的地位，贬低传说中神的作用。普罗泰戈拉善于论辩，利用各 种机会同别人进行对话，宣扬自己的理论观点。其身后拥有一大批追随者，他们是普罗泰戈拉
9、 从他游历过的一些城邦中带来的。他的声音在哪儿出现，他们就追随到哪儿。他第一个指出每 件事物都有正相反对的说法。他用这种方式与别人进行辩论，设计出利用这种方式在论战中求 胜的方法。他认为在演讲艺术中起首要作用的是语言，所以他特别强调研究语言与探讨语法问 题的必要性。他把演讲术视为“公民必备的技艺”，并期望这种技艺能“使人们变得美好”。他 除了研究辩论和演讲理论外，还涉足了语言学的研究：他把言语分为四个部分：请求、提问、回答和命令，认为这些是讲话的最基本的形式；他对名词进行分类，将其分成阳性的、阴性的 和意指无生命的东西（中性的）。他的著作很多，主要有 争论的技艺、论真理与反驳、相反论证、论德性
10、、论神等。9西西里岛是古希腊修辞术的发源地，智者科拉克斯（大约公元前世纪）和提西亚斯（大 约公元前世纪）都生活在西西里，是所谓“西派”智者的代表人。科拉克斯是提西亚斯的老 师。他们一边向学生传授修辞、辩论的知识，一边总结人们在诉讼中遇到或者可能遇到的疑难 问题及解决方法，把它们整理编写成 讲演读本，这是最早的演说教材，因而科拉克斯和提 西亚斯被后世称作希腊修辞术的创始人。讲演读本把演讲分为三大部分：开场白、正反论 证、结论。科拉克斯和提西亚斯把演讲看作一个完整的演说或者辩论过程，是演说者或者辩论 者为了实现令对方信服的结论采取合适的论证方法的过程。讲演读本已经涉及演讲术的理 论知识，为后人的研
11、究开了先河。在提西亚斯的门徒中，高尔吉亚和伊索克拉底是最杰出的。10高尔吉亚（约公元前前）生于西西里的来昂提利城，他擅长辩论，是一位主张 奴隶主民主政治的修辞学家和辩论家，同时也是欧洲哲学史上最早的怀疑论者、不可知论者。他的修辞学和演讲辩论术在希腊享有盛名。高尔吉亚的著作有 论非存在或论自然。高尔吉 亚是诡辩论者，他的主要思想记载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对他进行批判的著作中。他认为演讲 辩论术是“任何城市里人们本身的自由和对他人的统治的最大利益与原因”。他认为演讲辩论 术在于说服对方，因此是关于说服的理论而不是证明的理论，所以演讲者不仅要注意所表达的 言语的含义，而且要注意发出的语音。他特别强调语
12、音，把言语和咒语相提并论。11伊索克拉底（约公元前前）在雅典附近创办了第一所修辞学校，讲授修辞术。在多年的教学生涯中，他先后共培养了多名学生，其中许多人成为希腊著名的演说家。包括伊塞俄斯、吕库耳戈斯、埃斯卡涅尔、许佩瑞德斯，这四个人连同伊索克拉底本人，被列 入雅典“十大演说家”的行列。伊索克拉底反对智者派传授的诡辩术，主张政治演说的艺术 应以政治问题为重大题材，体现高尚的思想与性格。他断言口才可以伸张正义，驱除邪恶。在 修辞学理论方面，他认为修辞术是一种依凭天赋的创造，注重研究字音、词藻、句式、节奏、风格的和谐。他将修辞术看作只是一种运用语言形式的艺术，忽视研究内容的组织和逻辑分 析。修辞学校
13、在古希腊的影响十分深远，继雅典之后，接着在其他几个城市，也设立了同类学 校。罗马在共和国末期也建立了一些修辞学校。修辞学校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影响呢？因为在希 腊和罗马共和国，说话的艺术是实现爱国主义或个人抱负的强大的杠杆，修辞学校不停地培养 出大批的政治家和立法家。当公开辩论受到压制时，那些演说家承担着辩护士的光荣职责，可 以为人们的清白无辜和正义出力。他们也可以糟蹋自己的才能去从事更赚钱的撰写颂词的职 业。同样的意识还可以让他们写出诡辩的文词和更纯洁美好的历史篇章。修辞学一直都是修辞学校的主要教学科目。古希腊的教育有所谓“三科四目”的说法。所 谓三科，指语法、修辞（即演讲）和逻辑；所谓四目，指
14、代数、几何、天文学和音乐：这在西 方教育学里统称为“七艺”。中国相应的有“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修辞学不包 括在其中。中国关于修辞的记载最早见于 周易的 乾文言中：“修辞立其诚”。古希腊 所谓的修辞学与中国修辞学的内涵不同，中国古代修辞学研究的问题集中在赋、比、兴等修辞 手法和文章的体裁等方面；而古希腊的修辞学探讨的内容为演讲术。伍铁平先生认为“所谓修 辞（）还可译为 雄辩术，它实际上包含辩证法和修辞学两方面的内容”12三、三位奠定西方文化基础的大哲学家（一）苏格拉底（公元前前）苏格拉底是当时古希腊家喻户晓的雄辩家，他一生致力于演讲术的研究。他将自己所使用 的论辩方法称为“助产术”
15、。苏格拉底说他的“助产术”与助产婆的助产术大致相似。不同的 是，他的实施对象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他照料他们分娩时的灵魂，而不是他们的身体。使用的 基本过程是：在对话中，先提出一个问题，让对方给出某一事物的最初定义；接着引入一些事 例，使对方陷入前后矛盾，从而暴露出对方给出的最初定义不合适，对方只得推翻最初的定义 并提出新的定义；如此循环下去，直到最后得到一个能够揭示事物本质的定义。13（二）柏拉图（公元前前）柏拉图出生于雅典附近的埃癸那岛，公元前年成为苏格拉底的学生。公元前年，他在雅典纪念英雄阿卡得穆斯的圣林中开办学校，称为“阿卡得穆斯学园”，即柏拉图学园。柏拉图一生有很多著作，流传至今的共有余
16、篇，但其中有些是伪作。他很重视论辩术，他 的著作多是采用对话体裁写成的，并有对论辩问题的许多论述。柏拉图的辩论研究已经不能同 智者派的论辩术相提并论了，他已经由智者派的辩论术上升到了辩论学的高度。因此，我们可 以把柏拉图看成是古希腊辩论学的真正奠基者。柏拉图对雅典民主制度极端敌视，他的辩论学 理论是在对智者派的尖锐批判的基础上形成的。柏拉图认为智者派的辩论术的谬误在于缺乏伦 理和哲学的依据。他认为智者派的辩论术不是以“至善”为目标“照料”心灵，而是“迎合”人们的快乐来讨好心灵。因此，辩论术不需要根据人们的知识来判断事情本身的善恶，只要凭 借自己的感觉去体会、捕捉能满足快乐的事。14 这样可以使
17、听众的心情处于一个良好的状态，但 是事与愿违，反而听众因没有精神道德的准绳而使心灵空虚，处于不良好的状态。在 理想 国中，柏拉图对辩论术迎合群众的做法有一段精彩的描述，他把传授辩论术的智者比喻为“饲养野兽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适应野兽的习性与要求”。指出，“他只知道按照猛兽的 意见使用所有这些名词，猛兽所喜欢的，他就称之为善，猛兽所不喜欢的，他就称之为 恶”他在 高尔吉亚篇中讲道：“老兄，演讲术的教师和索菲士（即智者）是一样的，正如我告诉波罗斯的那样，至少他们有点相似。可是你不知道，却以为前者，即演说术是完善 的东西，而辩论术是可轻视的东西。其实，辩论术甚至比演说术好些，这正如立法者比施法
18、者 好些，体育比医学好些。”在 费德洛斯篇中，他将演说术分成两种：一种是花言巧语的演 说术、“可耻的夸夸其谈”，不以真理为依据，是欺人的骗术；另一种是目的在于使公民成为优 秀的人，应以关于美德的哲学知识为根据的演说术。他在智者那里没有找到第二种演说术，他 认为当时的雄辩术来源于智者派的学说，而智者派的学说是关于美德的虚假知识。智者派自称 为美德的老师，可是自己却常常因为学生不付给学费或不知对老师的恩惠表示感激而向人发牢 骚。这实际上表明他们的学生没有学到他们承诺教给学生的美德。15（三）亚里士多德（公元前前）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罗马时代的三大学问家之一，被称作百科全书式的学者。他生于希 腊殖民
19、地斯塔吉拉。在公元前年到雅典，成为柏拉图的学生，在柏拉图学园里大约生活了 年。公元前年，他成为亚历山大少年时期的老师。后来，亚里士多德在雅典城外的吕克 昂建立了自己的学校，讲授哲学、诗学、修辞学、自然科学等多种课程。据说他的著述 修辞 学就是根据他的多次讲课笔记整理而成。亚里士多德是柏拉图的追随者和朋友，许多方面都深受柏拉图的影响，他的著作的主要形 式也仿效柏拉图阐述哲学的对话录形式。但是，他并非全盘地接受柏拉图的学说，曾对柏拉图 的理念学说进行了批判。他建立吕克昂学院后，把一切知识部门的材料都汇聚起来并加以系统 化，在进行哲学研究的同时，对各门科学都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并撰写了大量的书。在亚里
20、士 多德的所有著作中，公认的逻辑学著作有六部：范畴篇讨论谓词的最高的类或存在的最高 的类；解释篇讨论命题问题；分析前篇讨论推理问题；分析后篇讨论证明问题；论 辩篇（即 正位篇）讨论论辩的艺术、推理的方法和谓词的理论；辩谬篇（即 论智者的 驳辩）是 论辩篇的续篇，是专门剖析和驳斥各种谬误和诡辩的。这六篇被后人汇集在一 起，总称为 工具论，意思是指这六部著作是学习知识的工具。除此之外，他的 修辞学 还讨论了逻辑和演说术等问题，其 形而上学有专章讨论逻辑思维规律。1617第二节第二节 中国源头中国源头在古希腊的奴隶主民主制城邦环境下，基于政治演说、诉讼演说和典礼演说，说服术得到 了空前的发展，并被发
21、扬光大。而几乎与此同时，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国正发生剧烈动荡和重大 变革，诸侯之间战乱频仍，奴隶主贵族趋向没落，而新兴地主阶级的力量不断壮大，这促成了 思想的极大繁荣。诸子百家纷纷著书立说，唇枪舌剑，宣扬自己的政治主张和哲学观点，演出 了一幕幕纵横捭阖、波诡云谲的纷争活剧。在这个大舞台上，说服与应答活动无处不在，而异 常活跃的论辩家们促成了说服学与应答学的蓬勃发展和日臻成熟。我们说，这是言语交际语言 学在东西方的两个源头，如果研究交际语言学，就不得不分别追溯至此。在中国，虽然那个时 代我们能够看到的言语交际说服学与应答学的专著为数不多，但是其零珠碎玉隐见于大量的经 传史籍之中。先秦诸子不但在著作中
22、论及了古典说服理论，而且记载了非常丰富的说服与应答 的实例，为今人展示了鲜活而生动的画面。18 鬼谷子中的捭阖术，也称作收放术，是指论辩时应根据不同的论辩对象与情况采用或 分或合等不同的方法。捭，是指分开，阖，是指关闭，捭阖的本义是指分合。鬼谷子赋予了它 更丰富的内涵，认为开放与封闭是世界上各种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捭阖者，天地之道”。因 而，它也是游说论辩活动最基本和最常用的方法。鬼谷子认为，论辩时只要根据不同的对象情 况施以不同的捭阖之道、阴阳之理，便可无往而不胜：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 说天下。为小无内，为大无外。（鬼谷子卷上捭阖第一）
23、意思是，用这种方法来说辩，没有什么不能出去，没有什么不能进入，没有什么办不成 的。又说：人言者，动也；己默者，静也。因其言，听其辞。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应必 出。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辞也。以无形求有 声，其钓语合事彼自出之，此钓人之网也。（鬼谷子卷上反应第二）19 鬼谷子其他章节也从不同的角度详细论证了说服、论辩活动的技巧，由于其指导思想 与儒家所推崇之仁义道德大相径庭，历来学者对 鬼谷子一书推崇者甚少，而讥诋者极多。其实外交战术的得益与否，关系到国家之安危兴衰；而生意谈判与竞争的策略是否得当，则关 系到经济上之成败得失。在日常生活中，言谈技巧关系到一个
24、人处事为人是否得体，因此，鬼 谷子说服学在谋略大众化的今天格外受到人们的重视。除说服学外，先秦时期还产生了名辩学。它是名学和辩学的合称，主要指先秦诸子关于名 和辩的逻辑思想，泛指中国古代的逻辑理论，也具有丰富的哲学、语言学思想。孔子最早提出 正名思想，他主要把正名看作是治理国家的头等大事。论语颜渊说：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 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20 孔子的“正名”是要使君真是君，臣真是臣，父真是父，子真是子。到了公孙龙和后期墨 家，开始从逻辑的角度提出正名的原则。庄子天下记载了战国时期名家提出的个命 题。这些
25、命题是：“卵有毛；鸡三足；郢有天下；犬可以为羊；马有卵；丁子有尾；火不热；山出口；轮不辗地；目不见；指不至，至不绝；龟长于蛇”名家为了坚持自己的正名思 想，并反驳别人的非难，当时曾以这个命题与惠施提出的“历物十事”相互呼应，互相论 证，竟至“终身无穷”的境地，对当时名辩思想的发展起到了一定作用。21 庄子把惠施、公孙龙等人称为“辩者”，汉书艺文志把邓析、公孙龙、惠施等人列为 名家，晋朝的鲁胜则指出：“墨子著书，作辩经以立名本。”邓析有“两可之说”，公孙龙有著 名的“白马非马”之论。可见，辩学包含的逻辑思想超出了名学的范围。荀子集先秦正名思想之大成，总结了“制名之枢要”，形成了比较成熟的正名逻辑
26、理论，从而使正名思想成了中国古代逻辑思想的重点和核心。他还最先把“名”和“辩”两个概念联 系起来，指出“辩说也者，不异实名以喻动静之道也”（荀子正名），强调论证就是针对论 题以辨明是非的推理过程。正名思想及战国时期演变为关于名实问题的争论，是中国从奴隶社 会向封建社会转变时期政治经济在思想中的反映。先秦时期，语言文字的应用达到了一个高峰，正是在此基础之上，说服学和名辩学得到了 相当的发展。经史子集中有许多著作，都记载了先秦名辩学的论争和大量的说客谋士的交 际术。22一、中国源头的特点 一、中国源头的特点（一）言语交际的道德性 从“名”到“正名”正名与言语交际的关系 言语交际的战略 道德原则中的
27、矛盾 23（二）言语交际的实践性（二）言语交际的实践性实践性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第一，从外部的角度看，言语交际语言有很强的社会功用 性。它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甚至能够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安危。苏秦本来不过是穷巷窟门的 一介寒士，但他凭着非凡的说服技巧和超人的胆识，成功说服赵王，并被拜为国相。他使赵国 不费斗粮，不用一兵，未断一弦，未折一矢，山东六国，闻风顺从，而秦国再也不敢出函谷关 骚扰。苏秦驾着车骑，横行天下，廷说诸侯之王，杜左右大臣之口，成为战国时期最著名的纵 横家，并使赵国成为合纵之主。苏秦传奇的一生便是那个时代言语交际语言的社会实践性的典 型代表。第二，从内部的角度看，先秦说服活动实际上
28、已露出言语的语言学之端倪。这里主要 讨论的正是第二点。我们知道，言语的交际过程就是人运用语言这一交际工具进行说（写）的 过程。24（三）言语交际的技巧性 先秦时期的言语交际很注重技巧性，具体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对语言之外的各因素的 考察与分析。鬼谷子一书便充满了论辩技巧，其中所说的捭阖、反应、内揵、飞箝等谋略 术，涉及了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知识，内容非常广博。第二，言语交际的技巧性也包括对语 言本身的加工应用，涉及辩证法、修辞手法等手段。例如，老子主张无为，反对辩言，但是我 们看 道德经：“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这 不但充满了辩证法，更是精妙的语言
29、，可见老子并非真正反对美辞。反对文过饰非的孔子，有 时也认为言辞如果没有文采，就不会流传久远。“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左传襄公二十五 年）甚至说：“情欲信，辞欲巧。”（礼记表记）此外，更不必说庄子、惠子、公孙龙等诸 多雄辩家了。下面我们逐一详细论述。25二、中西方源头对比（一）说服与交际对象不同西方的说服术产生于奴隶主民主制雅典城邦的说服演讲之中。当时的说服活动按亚里士多 德在 修辞学中所列举的分为三类：政治演说、诉讼演说和典礼演说，都是面向公众的公开 说服。说服者和说服对象之间是民主和平等的，说服活动具有较高的互动性。而春秋战国处于 奴隶主专制的时代，说客主要是出身低微的“士”，游说的对象
30、多是君王、权臣等上层统治者。说服者与说服对象的地位并不平等。说服对象往往掌握着说服者的生死大权。26（二）说服风格不同 古希腊的说服演讲，目的是证明自身的学识修养，博取听众的信任，因此注重语言的逻辑 性，以及表达风格的纯正和明净。而中国的说士经常面对的是喜怒无常的君王，在这种形势 下，说服者不宜直言过谏，而多用委婉、含蓄的语言和诱导的方式让说服对象采纳自己的 意见。27（三）对说服者本人的要求不同（三）对说服者本人的要求不同 就说服学这一领域来看，在怎样看待说服者信誉的问题上，亚里士多德对演说者提出的要 求是“通晓人类性格、道德，以及各种表现形式”，这只是说服技巧，并没有对说服者本人的 道德品
31、行提出要求。而中国就完全不同，先秦诸子对说服者道德因素提出了实实在在的要求。这一点，我们在上文“言语交际的道德性”中已有论述，此处不再赘言。此外，中外说服学中人的关系链有所不同，这是由之前我们提到的说服类别、说服对象不 同决定的。西方的三类演说都是面向公众的公共说服，基本上由主方和客方（即听众）参与一 个交际过程，在辩论的时候，会变成主方、客方一（辩论的对方）和客方二（即听众）三要 素。但是在中国，说服活动似乎缺乏类似的公共说服，一般都是由主方和客方二者构成，没有 作为群体的听众。28思考题 智者派、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等对辩论术（修辞术）发展的贡献分别体现 在哪些方面？交际语言学的中国源头有何特点？什么是揣情？它可以从哪几个方面来把握？古希腊的说服学与中国古代的说服学内涵有什么相同与不同之处？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