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李泽厚在这一章里所说的形上追求，主要是从李泽厚在这一章里所说的形上追求，主要是从儒释道方面来谈论中国美学，形上追求，即追儒释道方面来谈论中国美学，形上追求，即追求形上，求形上，“形上形上”即即“形而上形而上”，所以，美学，所以，美学上的形上追求，就是追求上的形上追求，就是追求“形而上形而上”的美学境的美学境界。界。形上追求形上追求什么是形而上结合形而下来理解什么是形而上结合形而下来理解 简单讲，形而下就是指具体的，感性的事物。形而上就是简单讲，形而下就是指具体的，感性的事物。形而上就是指比较抽象的规律，原则。指比较抽象的规律，原则。形而上是对具体的客体的抽象和超越，也可以叫哲学；形形而上是对具
2、体的客体的抽象和超越，也可以叫哲学；形而下是以具体的客体为基础的研究，也可以叫科学。美术而下是以具体的客体为基础的研究，也可以叫科学。美术是艺术的一种，美术当然离不开美感，美的追求，而美本是艺术的一种，美术当然离不开美感，美的追求，而美本身就是一个哲学命题；艺术是感性的，是作为科学的对立身就是一个哲学命题；艺术是感性的，是作为科学的对立面出现的，所以也自然是面出现的，所以也自然是“形而上形而上”的哲学追求，而不是的哲学追求，而不是形而下的科学研究。形而下的科学研究。形上追求形上追求 一、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火阑珊处”：永恒与妙悟。永恒与妙悟。二、二、“脱有形似
3、，握手已违脱有形似，握手已违”：韵味与冲淡：韵味与冲淡。三、三、“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间”：回到儒道。：回到儒道。一、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永恒永恒与妙悟。与妙悟。一、一、“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永恒与妙悟。永恒与妙悟。禅在美学中的意义禅在美学中的意义 大家看到这句诗有没有一种凝神于景大家看到这句诗有没有一种凝神于景，诗入于境的感觉，佛教中有一说法，诗入于境的感觉，佛教中有一说法：“妙道妙道”成佛，在佛教寓语中，现成佛，在佛教寓语中，现实日常生活是普遍的感性就在这普遍实日常生活是普遍的感性就
4、在这普遍的感性中便可以超越，可以妙悟，可的感性中便可以超越，可以妙悟，可以达到永恒以达到永恒获得那常柱不灭的佛获得那常柱不灭的佛性。性。意境意境感受一下画中意境感受一下画中意境禅宗禅宗 禅宗是最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宗教，禅宗是最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宗教，它承袭的是佛教的衣钵，同时又吸纳它承袭的是佛教的衣钵，同时又吸纳了道、玄思想的精髓，是中国哲学和了道、玄思想的精髓，是中国哲学和文化的重要内容之一。在中国文化发文化的重要内容之一。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尤其是唐宋时期，禅宗与诗学展史上尤其是唐宋时期，禅宗与诗学、美学的交融互渗现象极为突出。、美学的交融互渗现象极为突出。是我国佛教宗派之一以静坐默念为修是
5、我国佛教宗派之一以静坐默念为修行方法。行方法。“天下名山僧占多天下名山僧占多”而禅又在各而禅又在各宗中占了大多数，他们占据了深宗中占了大多数，他们占据了深山幽谷的大自然。山幽谷的大自然。由下层百姓的信奉而日益占据了由下层百姓的信奉而日益占据了知识分子的心灵，使这心灵在走知识分子的心灵，使这心灵在走向大自然中变得更加深沉、超脱向大自然中变得更加深沉、超脱了富于了富于形上意味的追求。形上意味的追求。佛学禅宗在理论上、思想上、情感上佛学禅宗在理论上、思想上、情感上对超越的形上追求，给未出家当和尚对超越的形上追求，给未出家当和尚的知识分子在心理结构上，从而在他的知识分子在心理结构上，从而在他们的文艺创
6、作、审美趣味和人生态度们的文艺创作、审美趣味和人生态度所带来的精神果实。所带来的精神果实。禅宗的禅宗的悟道悟道便经常成为一种完全便经常成为一种完全独特的个体感受和直观体会。独特的个体感受和直观体会。向日葵向日葵 1888年年 91X72厘米厘米 梵高的向日葵梵高的向日葵 这些色彩炽热这些色彩炽热的阳光，发自的阳光，发自内心虔诚的敬内心虔诚的敬神情感。神情感。星空星空1889 梵高梵高妙悟妙悟妙悟妙悟 艺术不是逻辑思维，审美不艺术不是逻辑思维，审美不同于理知认识：它们都建筑同于理知认识：它们都建筑在个体直观领悟之上，既非在个体直观领悟之上，既非完全有意识，又非完全无意完全有意识，又非完全无意识，
7、又非纯粹无意识。识，又非纯粹无意识。无法之法犹有法；禅则毫无无法之法犹有法；禅则毫无定法，纯粹是不可传授不可定法，纯粹是不可传授不可讲求的个体感性的讲求的个体感性的“一味妙一味妙悟悟”，正是，正是“众里寻他千百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火阑珊处”。禅的秘密之一禅的秘密之一 “对时间的某种顿时的神秘的领悟对时间的某种顿时的神秘的领悟，即所谓，即所谓永恒的瞬刻永恒的瞬刻或或瞬刻瞬刻即可永恒即可永恒这一直觉感受这一直觉感受”。那么，具体呈现在美学艺术里，禅那么，具体呈现在美学艺术里，禅师如何实现这种境界的呢？师如何实现这种境界的呢？既然追求和所达到的是既然追
8、求和所达到的是“瞬间永恒瞬间永恒”，这个这个“永恒永恒”又是那个常住不灭的本体又是那个常住不灭的本体佛性。在这里，时间停止了。佛性。在这里，时间停止了。“佛性本佛性本清静清静”，于是佛教总是要通过贬低、排，于是佛教总是要通过贬低、排斥、否定变动的、非乱的、五光十色的斥、否定变动的、非乱的、五光十色的现象世界，才能接受和到达它。为什么现象世界，才能接受和到达它。为什么要静坐，为什么要破法执我执，都是为要静坐，为什么要破法执我执，都是为了去掉这种现象世界的运动不居的了去掉这种现象世界的运动不居的“假假象象”，去接近和达到那种永恒不动的静，去接近和达到那种永恒不动的静的本体。的本体。苏轼说王维的诗是
9、苏轼说王维的诗是“诗中有画诗中有画”，王维，王维的画是的画是“画中有诗画中有诗”。前者正是这种凝。前者正是这种凝冻，即所谓冻，即所谓“凝神于景凝神于景”，“心入于景心入于景”，心灵与自然合为一体，在自然中得，心灵与自然合为一体，在自然中得到了停歇，心似乎消失了，只有大自然到了停歇，心似乎消失了，只有大自然的纷烂美丽，景色如画。的纷烂美丽，景色如画。禅不只是追求树立某种伦理的（儒家）禅不只是追求树立某种伦理的（儒家）或超越的（道家）理想人格，而是寻求或超越的（道家）理想人格，而是寻求某种达到永恒本体的心灵道路。这条道某种达到永恒本体的心灵道路。这条道路，是通由路，是通由“妙悟妙悟”，并且也只有通
10、由，并且也只有通由“妙悟妙悟”，去得到永恒。这正是禅的特，去得到永恒。这正是禅的特色。是一种全新的角度，是对儒、道、色。是一种全新的角度，是对儒、道、屈的华夏传统的另一次的丰富和展开屈的华夏传统的另一次的丰富和展开禅与儒、道、屈到底有什么同异呢？禅与儒、道、屈到底有什么同异呢？儒的入世积极儒的入世积极,道的洒脱阔大道的洒脱阔大,禅的妙悟禅的妙悟自，屈那种强烈执着的情感操守，那自，屈那种强烈执着的情感操守，那种火一般的爱憎态度，那对生死的执种火一般的爱憎态度，那对生死的执着选择着选择。一片树叶一片树叶一片树叶一片树叶 现代日本画家东山魁夷的著现代日本画家东山魁夷的著名散文名散文一片树叶一片树叶中
11、说：中说：“无论何时，偶遇美景只会无论何时，偶遇美景只会有一次有一次如果樱花常开，如果樱花常开，我们的生命常在，那么两相我们的生命常在，那么两相邂逅就不会动人情怀了。花邂逅就不会动人情怀了。花用自己的凋落闪现出的生的用自己的凋落闪现出的生的光辉，花事美的，人类在心光辉，花事美的，人类在心灵的深处珍惜自己的生命，灵的深处珍惜自己的生命，也热爱自己的生命。也热爱自己的生命。禅作为哲学禅作为哲学美学的特色已经深美学的特色已经深深地渗入各门文艺创作和欣赏趣味深地渗入各门文艺创作和欣赏趣味之中了之中了。也许，只在吟诗、读画、听音乐的片刻也许，只在吟诗、读画、听音乐的片刻中；也许，只在观赏大自然的俄顷中，
12、中；也许，只在观赏大自然的俄顷中，能获得能获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处”的妙语境界？的妙语境界？但任何自然和人事又都是有时间的存在但任何自然和人事又都是有时间的存在，所谓无时间、超时间或宇宙（时空），所谓无时间、超时间或宇宙（时空）之前、之外，都只是诗和哲学的意义。之前、之外，都只是诗和哲学的意义。这里也是如此。禅正是诗的哲学或哲学这里也是如此。禅正是诗的哲学或哲学的诗，它不关涉真正的自然、人世，而的诗，它不关涉真正的自然、人世，而只建设心理的主体。只建设心理的主体。这就是禅在美学中的意义。这就是禅在美学中的意义。黄公望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富春山居图 山和水的布置
13、山和水的布置疏密得当，层疏密得当，层次分明，大片次分明，大片的空白，乃是的空白，乃是长卷画的构成长卷画的构成特色，无画处特色，无画处皆是妙处这就皆是妙处这就是山水画的妙是山水画的妙悟所在。悟所在。美学所追求的不是气势磅礴（儒）或逍遥九天美学所追求的不是气势磅礴（儒）或逍遥九天（庄）的雄伟人格，也不是凄楚执著或怨愤呼（庄）的雄伟人格，也不是凄楚执著或怨愤呼号的炽烈情感（屈），而是某种精灵透妙的心号的炽烈情感（屈），而是某种精灵透妙的心境意绪，于是境界、韵味，便日益成了后期古境意绪，于是境界、韵味，便日益成了后期古代中国美学的重要范畴和特色。这也是通过禅代中国美学的重要范畴和特色。这也是通过禅的产
14、生而实现的。的产生而实现的。二二“脱有形似，握手已违脱有形似，握手已违”：韵味与冲淡：韵味与冲淡心灵妙语心灵妙语心灵妙语心灵妙语 月初东斗，好风相从；太华夜碧，人闻清月初东斗，好风相从；太华夜碧，人闻清钟。钟。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白云初晴，幽鸟相逐落花无言，人淡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典雅）如菊。（典雅）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与道俱往，着手成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与道俱往，着手成春。春。(自然自然)是描绘诗境的诗也是描绘人生心灵是描绘诗境的诗也是描绘人生心灵境境界的诗，是充满了禅机妙语的诗。这是审界的诗，是充满了禅机妙语的诗。这是审美意境，同时也是人生境界，更是美意境，同时也是人生境界，更是心灵妙心灵
15、妙语语。淡淡沧浪诗话沧浪诗话作为后期中国美学的标作为后期中国美学的标准的典籍，其最著名的便是准的典籍，其最著名的便是“镜花水镜花水月月”的理论了：如空中之音，相中之的理论了：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像，言有尽而色，水中之月，镜中之像，言有尽而意无穷意无穷严沧浪所追求的诗的这种理想以及所严沧浪所追求的诗的这种理想以及所谓谓“妙语妙语”和和“镜花水月镜花水月”的禅境诗的禅境诗意，其审美特点究竟何在，却始终讲意，其审美特点究竟何在，却始终讲的并不明确。其实，简单说来，它的的并不明确。其实，简单说来，它的特点就在一个字：淡。特点就在一个字：淡。淡淡中国后期绘画中国后期绘画 从而从而“以白
16、当黑以白当黑”，“小中见大小中见大”,“无画处皆成妙处无画处皆成妙处”，以及讲究水墨韵，以及讲究水墨韵味、干笔勾勒等等，便成为中国后期味、干笔勾勒等等，便成为中国后期绘画理论中不断涌现而终于成为常规绘画理论中不断涌现而终于成为常规的普遍法则。的普遍法则。马永明马永明注重笔墨，擅长注重笔墨，擅长用笔墨传达画用笔墨传达画家的内情感，家的内情感，虽然没有什么虽然没有什么色彩变化，非色彩变化，非常淡雅明静，常淡雅明静，作品显得清新作品显得清新、灵动而富有、灵动而富有韵味。韵味。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年？我欲乘
17、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长久，千里共蝉娟。三三“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回到儒道：回到儒道水调歌头水调歌头 苏轼苏轼古文的四象分类古文的四象分类 曾国藩曾以曾国藩曾以“太阳太阳“、”少阳少阳“、太、太阴阴”、“少阴少阴”来作为古文的四象分来作为古文的四象分类儒以刚健为美，其中含柔，属类儒以刚
18、健为美，其中含柔，属“太太阳阳”；道则以柔为体，其中有刚，属；道则以柔为体，其中有刚，属“太阴太阴”；屈乃柔中之刚，属；屈乃柔中之刚，属“少阳少阳”；禅则貌刚实柔，属；禅则貌刚实柔，属“少阴少阴”。这。这个个“少阴少阴”与儒家雄健刚强的美学传与儒家雄健刚强的美学传统，的确已拉开了距离统，的确已拉开了距离。庄子道家和孔门儒学庄子道家和孔门儒学 像最早的画论作者之一的和尚宗炳，像最早的画论作者之一的和尚宗炳，作为佛家，尽管在哲学理论上大讲作为佛家，尽管在哲学理论上大讲“澄怀味象澄怀味象”，“山水以形媚道山水以形媚道”，但，但实际的心灵重点，却在游于山水之中实际的心灵重点，却在游于山水之中的精神快乐
19、。可见从一开始，庄子道的精神快乐。可见从一开始，庄子道家甚至孔门儒学在审美领域（玩赏自家甚至孔门儒学在审美领域（玩赏自然风景和山水绘画）早就渗入了先于然风景和山水绘画）早就渗入了先于禅宗的佛门。禅宗的佛门。有人指出，司空图有人指出，司空图“诗品以雄浑居首诗品以雄浑居首，以流动终篇，这里所说以，以流动终篇，这里所说以“雄浑雄浑”始以始以“流动流动”终，倒似乎可以说明它终，倒似乎可以说明它的开篇与归宿是展示了同一特色的的开篇与归宿是展示了同一特色的 宗教性的成佛祈求日渐化为这种审宗教性的成佛祈求日渐化为这种审美性的人生参悟。这种从宗教向审美性的人生参悟。这种从宗教向审美的转换，正是儒、道传统渗入而
20、美的转换，正是儒、道传统渗入而产生的结果，也表明由禅向佛学的产生的结果，也表明由禅向佛学的复归。复归。这也可以说是在吸取了庄、屈、禅这也可以说是在吸取了庄、屈、禅之后的儒学家和华夏美学的高峰了之后的儒学家和华夏美学的高峰了 寒山枯树寒山枯树 高剑父高剑父 表现了枯树顽表现了枯树顽强的生命力，强的生命力，以及山的空灵以及山的空灵之境，耐人寻之境，耐人寻味。味。山水画虽然没去表达人的功业、个性山水画虽然没去表达人的功业、个性，也没表达神的人格、威力，它表达，也没表达神的人格、威力，它表达似乎只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但这和和似乎只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但这和和谐却不止是乡居生活的亲密写实，而谐却不止是乡居生
21、活的亲密写实，而更是一种传达本体的人生的境界和形更是一种传达本体的人生的境界和形上的韵味。这是与大自然合为一体的上的韵味。这是与大自然合为一体的人的存在，是人的自然化和自然的人人的存在，是人的自然化和自然的人化的统一。尽管它已不仅是道德家，化的统一。尽管它已不仅是道德家，而且有禅意，但又仍然是回到人世、而且有禅意，但又仍然是回到人世、从属儒、道的禅。从属儒、道的禅。于是，对热中仕途的积极者来说，它于是，对热中仕途的积极者来说，它给予闲散的境地和清凉的心情；对悲给予闲散的境地和清凉的心情；对悲观遁世的消极者来说，它又给予生命观遁世的消极者来说，它又给予生命的慰安和生活的勇气。经过禅意洗礼的慰安和生活的勇气。经过禅意洗礼后的华夏美学和文艺便正是这样。后的华夏美学和文艺便正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