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句中枢说（原载中国语文1995年第6期，又见中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语言文字学1996年第3期）我们着重来谈第三点我们着重来谈第三点：所谓以句子为基点进行句法分析所谓以句子为基点进行句法分析，就是把一切句法分析都附丽在句子的模型上进行。具体，就是把一切句法分析都附丽在句子的模型上进行。具体地说，就是把各种句法成分都纳入到地说，就是把各种句法成分都纳入到“主语主语-谓语谓语”这个这个模型里去模型里去。例如，把宾语、补语、状语看成是附属在谓例如，把宾语、补语、状语看成是附属在谓语上的东西，把定语看成是附属在主语和宾语上的东西。语上的东西，把定语看成是附属在主语和宾语上的东西。用黎锦熙先生用黎锦熙先生
2、新著国语文法新著国语文法的的“句本位句本位”这个术语来这个术语来表述这种观点是很合适的表述这种观点是很合适的。注：黎锦熙先生说：注：黎锦熙先生说：“新著国语文法新著国语文法的优点就在于把的优点就在于把句本位句本位做中心，把组成句子的六种成分做出发的重点做中心，把组成句子的六种成分做出发的重点”。可见，。可见，新著国语文法新著国语文法以句法结构为视点进行语法以句法结构为视点进行语法分析，句子成分在其语法系统中具有特殊的地位。分析，句子成分在其语法系统中具有特殊的地位。新著新著国语文法国语文法的具体做法是把句子分析出若干句子成分，然的具体做法是把句子分析出若干句子成分，然后根据句子成分来确定词类，
3、句子成分与词类一一对应，后根据句子成分来确定词类，句子成分与词类一一对应，词类的辨析非常简明词类的辨析非常简明“依句辨品，离句无品依句辨品，离句无品”。（3）、新的语法体系）、新的语法体系 由于汉语的词组跟句子的构造原则基本一致，我由于汉语的词组跟句子的构造原则基本一致，我们就有可能在词组的基础上描写句法，建立一种们就有可能在词组的基础上描写句法，建立一种以以词组为基点的语法体系。词组为基点的语法体系。我们可以把各类词组我们可以把各类词组作为抽象的句法格式来描写它们的内部结构以及作为抽象的句法格式来描写它们的内部结构以及每一类词组作为一个整体在更大的词组里的分布每一类词组作为一个整体在更大的词
4、组里的分布状况，而不急于把它们跟具体的句子联系起来，状况，而不急于把它们跟具体的句子联系起来，特别是不把它们钉死在句子的某个成分上。特别是不把它们钉死在句子的某个成分上。如果如果我们把各类词组的结构和功能都足够详细的描写我们把各类词组的结构和功能都足够详细的描写清楚了，那么句子结构实际上也就描写清楚了，清楚了，那么句子结构实际上也就描写清楚了，因为句子不过是独立的词组而已。因为句子不过是独立的词组而已。整体感知文章汉语语法系统是小句中枢系统小句所指小句之地位考察从小句三律看小句结语具体细化文章一、提出论点：在汉语各类各级语法实体中，小句居中枢地位二、具体论述：（一）小句所指1定义：本文的“小句
5、”主要指单句，也包括结构上相当于或大体相当于单句的分句。本文把充当句子成分的主谓短语排除在小句之外。2特点：A小句是最小的具有表述性和独立性的语法单位。是七种语法实体中的一种实体，六种语法单位中的一种语法单位。（汉语语法系统中有各类各级语法实体。包括:1.语素;2.词;3.短语;4.小句;5.复句;6.句群;7.句子语气。）（语法单位包括前六种语法实体，其中语素、词和短语是构件语法单位，小句、复句和句群是表述语法单位）a.这种语法单位具有表述性。一个小句能够表明说话的一个意旨。“意旨”不一定都表现为判断，但都跟判断存在着某种联系。比如:“你很认真。”“你好认真!”“你认真点!”“你认真吗?”b
6、.这种语法单位是最小的但具有独立性的表述语法单位。在具有表述性的语法单位中，跟复句和句群相对而言，小句是最小的。复句也好，句群也好，起码包含两个小句。另一方面，一个小句不被包含在另一个小句之中，充当分句的小句与小句之间也不存在包含被包含的关系。B这种语法单位带有特定的句子语气。包括陈述、感叹、祈使、疑问掌语气。即使是充当分句的小句，它们在复句里面也各有自己的语气。（二）小句地位：中枢地位1、在各种语法实体中，小句所具备的各种语法因素最为齐全一方面，就构成基础而言，小句既包含词和短语，又带有句子语气。另一方面，就构成结果而言，小句既包含各种各样的变异结构，又包含各种各样的语用因素，而且，它所反映
7、的各个方面的语法规律实际上就是汉语语法的基本规律。2、小句处于“联络中心”的位置，跟其他语法实体都有直接联系在说话方式上，小句同语气相联系;在内部构件上，小句同词和短语相联系;在外部组合上，小句同复句和句群相联系。3、小句对于其他语法实体有“控他性”，为其他语法实体所从属或依托1句子语气，粘附于小句。（句子语气粘附于小句直接构件，从而形成小句）（1）他当了科长。（2）他当了科长?（3）他？当了科长？3词，受控于小句。（作为语法单位的词，属于语法系统。由于汉语的词缺乏形态变化，语法系统中的词只有在小句的控制约束之下才能明确显示其语法特性和语法职能，才能发挥特定的语法作用。）2.复句和句群，依赖于
8、小句。（复句由小句和小句联结而成。复句的成立，依赖于小句的成立。“群”中的“句”，可能是以单句身份出现的小句，也可能是由小句以分句身份联结而成的复句。即可能有“单句+单句”“单句+复句”“复句+复句”等等形式。）4短语，从属于小句。（在结构上，短语的结构类型全部为小句的结构类型所包容。在使用上，短语的具体组合为造句的具体需要所决定，绝大多数的短语，都是自由短语。在语义上，短语的语义内涵为小句的结构格局所显示。）（三）小句三律：成活律、包容律和联结律1小句成活律（就小句的形成和生效而言）成活律一:句子语气+可成句构件语法单位=小句成型。A.句子语气。有了句子语气，小句才能成立;有了不同的句子语气
9、，小句才能形成各种各样的语气类型。B.可成句的构件语法单位。指的是:具有能够反映一个“意旨”的潜力的词或短语。一个词，如果具有这种潜力，只要有表述的需要，就可以同特定的句子语气相结合，形成小句，即“单词句”。同样，一个短语，如果具有这种潜力，在有表述需要的时候，可以同特定的句子语气相结合，形成小句。由短语构成的小句包含各种各样的结构关系。成活律二:句子语气+可成句构件语法单位+意旨的有效表述=小句生效。小句的生效，还需要第三个必要条件:意旨的有效表述。一个方面是小句的内部因素。主要包括:应该具备的成分不可缺少;成分之间配搭得当;语法手段使用正确。另一个方面是小句的外部因素。主要指的是语境，包括
10、对话语境和上下文语境。（对话）甲：你是他的亲戚？乙：我不是。甲：你是他的同伙？乙：我不是。（上下文）我爸爸是董事长，可我不是。我哥哥只想当个副手，但我不是。2小句包容律（就小句同短语和词的关系而言）包容律一:小句-句子特有因素=短语。A.句子语气。B.复句关系词语。（从小句得出短语，第二个要减去的因素是典型的复句关系词语。这是因为，小句和小句联结成为复句，甚至在小句的两个成分之间，有时使用了这类不属于短语的语法形式。）（只有）杨鑫，（才）对你感兴趣。李辉（虽说)是高干子女，干起活来（却）没有那种自视清高的娇气劲儿。C.语用成分。（从小句得出短语，第三个要减去的因素是小句中的语用成分。小句语用成
11、分有两类。一类是独立成分，包括呼语、感叹语和各种各样的插说成分。另一类是外位成分。）你这人，老兄，实在没出息！你这人，哼哼，实在没出息！你这人，依我看，实在没出息！你这人，总而言之，实在没出息！这碗酒，你把它喝下去!D.成分逆置现象。（从小句中得出短语，第四个要减去的因素是句子中成分逆置的现象。比方主语和谓语、状语和心语，通常按前主后谓、前状后心的次序顺置。由于语用的需要，把主语放到谓语后边，把状语放到心语后边，这是逆置。例如:多么好，生活!）E.成分共用法所造成的特殊状况。（从小句中得出短语，第五个要减去的因素是成分共用法所造成的特殊状况。成分共用法，是指甲成分和乙成分共用于丙成分的一种句法
12、。从语用上说，这是一种可以增强语言表达的经济凝练的有用句法;从结构上看，这一句法造成了许多特殊状况，有的突破了短语的通常建立的模式。不论中国是否愿意和是否能够成为“超级大国”，将军的善意却是无可非议的。）包容律二:小句-句子特有因素-短语常备因素=合成词。1.说明前提:第一，讨论短语结构关系和合成词结构关系的联系时，短语既指直接成句短语，也指间接成句短语。减去句子特有因素之后直接得到的短语，这是直接成句短语;包含在直接成句短语之中的短语，是间接成句短语。第二，包容律中的合成词，主要指复合式合成词。附加式合成词，由词根和前缀或后缀构成，有的跟小句结构关系没有牵连，比如“老三”“第三”“胖子”“花
13、儿”之类。但是，有的附加式合成词，如“非卖品”“突击手”，其前缀、后缀还有较强的词汇意义，仍然可以看到跟小句结构关系有牵连的痕迹。2.短语与合成词的关系：从汉语发展史上看，复合式合成词跟短语有直接的传承关系。上古汉语里，主要是单音节词。单音节词和单音节词组合成为短语，经过语言实践中的反复结合使用，就出现词化倾向，进一步就形成复合词。（响应、消息）现代汉语里，就复合式合成词而言，都是由短语减去短语常备因素而形成的。如体检：体格检查(主谓)，表态：表明态度(动宾)假如用A代表短语第一类常备因素:构件组合灵活，用B代表短语第二类常备因素:音节较多，那么，可以列成三个基本公式:短语-AB=合成词短语-
14、A=定型短语短语-B=近似短语词3.列出公式 分别解释一下：公式一：对于短语，如果同时减去构件组合灵活因素和多音节因素，从而出现构件组合相对稳定的双音节单位，这便成为合成词。比如:毛泽东的著作(短语)毛泽东著作(短语)毛著(合成词)公式二：如果只减去构件组合灵活因素，保留多音节因素，从而出现构件组合相对定型的单位，这便成为定型短语，包括专名、成语、惯用语等。比如:由国际大学生联合会举办的世界性运动会(一般短语)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定型短语专名)。公式三：如果只减去短语的音节较多的因素，从而出现构件组合相对灵活的双音节单位，这便成为近似短语词的现象。比如“吃饭、走路、讲话、唱歌”，它们的构件单位有
15、时各自保持独立性，得承认它们是短语，但它们也可以出现在这样的语言环境之中:“吃饭(走路/讲话/唱歌)时不要东张西望!”3小句联结律（就小句同复句、句群的关系而言）联结律一:小句联结+小句分句化=复句。小句和小句相互联结，可以产生复句。两个小句按不同关系联结起来，就出现关系不同的复句。“小句分句化”，这是促使复句得以形成的动态条件。指的是:语义关联、结构简省、关系配标三因素，使分句带有不同于单句的特点。例如:他没考好。(单句)名牌大学怎么会录取他?(单句)他没考好，名牌大学怎么会录取他?(复句)作为单句，“他没考好”是否定他已经考好，“名牌大学怎么会录取他”是否定名牌大学会录取他。进入复句，“他
16、没考好”“名牌大学怎么会录取他”分别成为分句，由于它们发生语义关联，共同形成一个反证性因果推论的集合，它们表示了相反的意思:他已经考好了，名牌大学已经录取他了。A.语义关联。同一个复句中的分句，共同形成一个关系集合。由于受到语义关联的制约，有的语言片断尽管形式上完全相同，充当单句和充当分句的意义却可能有所不同。B.结构简省。由于分句与分句有语义关联，它们可以互相依赖而有所简省。后分句的简省可以依赖于前分句，前分句的简省可以依赖于后分句。比如:你们不想邀请，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告诉他?前分句简省了“他”，后分句简省了“你们”。这类结构有所简省的分句，已对所在结构产生依赖性，不能无条件地独立表述意旨。
17、C.关系配标。由于一个复句形成一个关系集合，有时为了清楚表明特定关系，在形式上就配给表明相应关系的标志。这就是“关系配标”。比如，同是“他为人正派”和“大家信任他”，二者若组成复句，可以根据表述需要配上不同的关系标志:因为他为人正派，所以大家信任他。既然他为人正派，大家就信任他。只要他为人正派，大家就会信任他。关系配标从形式上扣合了小句与小句，使小句显现出明确的分句身份，表明它成了一个复句关系集合中的一个组成部分。总结：复句里的分句，起码具有语义关联的特点。如果同时具有两个特点，分句身份就更为明显。如果三种因素同时具有，分句的身份就特别明显了。联结律二:小句直接间接联结+句子集群化=句群。1.
18、什么是小句直接间接联结小句联结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小句直接联结（小句直接联结，是小句和小句直接集结成为句群。换句话说，句群所包含的句子都是由小句充当的单句。）一种是小句间接联结（是小句和小句先联结成为复句，然后再联结成为句群。）说到底，构成句群的最基本的单位还是小句。2.什么是句子集群化如果说小句联结是句群产生的实体基础，那么句子集群化便是促使句群得以形成的动态条件。所谓句子集群化，是句子集结成群，共同接受群体关系的制约。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方面，集结成群的句子，相互间存在语义关联。同一个句群中的句子，共同表达一层意思，实际上也共同形成了一个关系集合。不过，作为大于复句的单位，句群所表明的关系
19、集合跟复句有同也有异。主要相异之处有三:第一，句群所包含的关系毕竟是句间关系，而不是句内关系，因此稍为松散。第二，句群所包含的各个句子之中，往往存在一个中心句。第三，有的关系集合，比如“问答”关系的集合，一般不会在复句中出现。另一方面，句子的集结成群，形式上往往借助于特定的关联手段。第一，一般关系词语。比如复句中常见“因为所以”，句群中可以单用其中一个“A。B。”所以,“C。D。”第二，句间承传词语。指构成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关联性插说成分的词语。例如:“A。B。C。由此看来，D。”句间承传词语主要是实词性关联手段。还包括“同样、另外、还有、再说、幸而、不料、比方说、特别是、除此之外、换句话说、总
20、而言之”等等。其三，脉络显示词语。指在句子之间互相呼应形成脉胳的对某类意义有特别显示作用的词语，主要也是实词性的。例如:“A。B。C。D。E。”“A。B。C。D。E。”句间脉络显示，包括人物脉络显示、时间脉络显示、方所脉络显示、数量脉络显示、顺序脉络显示、行为脉络显示、性状脉络显示等等。四、结语(一)汉语语法是汉语各类各级语法实体的构成规则和组合规则的总和。汉语各类各级语法实体共七种:六种是表现为音节的语法单位，包括构件语法单位“语素-词-短语”和表述语法单位“小句-复句-句群”;另一种是不表现为音节的跟特定语调相联系的句子语气。在由这七种语法实体所构成的汉语语法系统中，处于中枢地位的是小句。
21、(二)小句是最小的具有表述性和独立性的语法单位。小句主要指单句，也包括跟单句相当或基本相当的分句。本文通社三个方面的考察，肯定了小句在汉语语法系统中的中枢地位。即:第一，在各种语法实体中，小句这种语法实体所具备的语法因素最为齐全;第二，在各种语法实体中，只有小句跟其他语法实体都有直接联系，处于“联络中心”的位置;第三，在各种语法实体中，只有小句能够控制和约束其他所有语法实体，成为其他所有语法实体所从属所依托的核心实体。句子语气，粘附于小句;复句和句群，依赖于小句;语法系统中的词，受控于小句;短语，从属于小句。(三)小句有三律:成活律-包容律-联结律。小句三律是各种语法实体以小句为核心形成的。了
22、解小句三律，可以加深对汉语语法系统中小句的中枢地位的认识。小句三律的基本公式:成活律1:句子语气+可成句构件语法单位=小句成型。2:句子语气+可成句构件语法单位+意旨的有效表述=小句生效。包容律1:小句-句子特有因素=短语。2:小句-句子特有因素-短语常备因素=合成词。联结律1:小句联结十小句分句化=复句。2:小句直接间接联结+句子集群化=句群。对于小句中枢说的评价邵敬敏八十到九十年代的现代汉语语法研究：“九十年代以来，汉语语法研究明显的特点是开始摆脱盛行几十年的结构主义语法的影响和束缚在对大量汉语语法事实研究的基础上，试图提出更加适应汉语语法特点的研究思路，其中胡明扬的语义语法说、徐通锵的字
23、（语素）本位说、邢福义的两个三角理论和小句中枢说等都比较有影响”李芳杰句型主体论：“近几年，最引人注目的是朱德熙的词组本位体系和邢福义的小句中枢体系，”许嘉璐语言文字学及其应用研究：“邢氏在说到分句时加上了相当于或大体相当于的限定，比黎氏（句本位）灵活而严谨。黎锦熙的句本位说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被短语中心说所代替，但是近来后者引起的怀疑越来越多。从黎氏到邢氏，恰好盘旋着往上走了一个圆圈。”总结：邢先生的小句中枢说的核心思想，在于强调：研究汉语语法，必须以小句为中轴，以句法机制为重点，注重观察据法规则对各种语法因素的管控作用。后续文章：小句中枢说的方言实证（方言2000年第4期）小句中枢说的方言续证（语言研究2001年第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