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李建文传李建文传 【少年顽劣】【少年顽劣】 李建文者，鄂西建始人也（判断句）。少有侈志（远大的志向，壮志。侈，大），尝抓周于期岁（亦作“朞岁”， 一周岁，满一年），得笔墨，乡望（有声望、威望的人或物）村南刘氏者（定语后置句）往（去，到）而赞曰：“此 儿或（或许，可能）不得（获得）功名，或难进财货，然（然而）若（如果）学先生，庶几（或许，也许，差不多） 为一方闳儒（大儒）矣。”其家人忧之，叹曰：“吾世代寒贫（寒微贫穷，穷苦），皆布衣（平民，普通百姓）村夫， 亦可为生，岂弃货殖（经商营利，此处特指耕织）而腐臭于乡野乎（状后）？”不使（让）学，八岁始入乡庠（庠、 序皆指学校，商为序，周为庠），
2、先生鄙（鄙视；轻蔑）之，常置座于末，伧言（粗俗的言辞）恶语以待。建文恨（痛 恨）之，誓与先生为难。越明年（第二年），与诸友阴伏（隐蔽埋伏）松林，俟（等）其步至阳岗，则投石于蜂窝。 先生不备，蜂飞人号，文与诸友悄自阴坡下，即走（逃跑）塍陇（田间隆起的小路），间行（从小路走）山中，再度 （越过）阡陌，继乘（登上）高山，旋（马上）履（步行）泥泞，抵家方（才）拍手称快。 又三年，建文为（被）塾内恶霸欺，武斗于南院，人众文寡，不敌，见（被）执（控制，抓住）于先生。先生深 恶（讨厌，憎恶）其顽劣，又鄙其家贫，故葫芦（指胡乱判案）其案，非惟（只是）责罚，甚者攻讦，建文益（更加） 恶之。遂与诸友谋，诸友曰：“
3、豕（句作状，像猎捕野猪一样）猎之，若何（怎么样）？”此豕者，野彘也，常行乱 于田间，拱土食禾，民不堪（承爱，忍受，经得起）其苦。乡有猎者，置笼设陷，常有得获，或食之，或鬻（卖）之， 一时成风。建文以为然（正确），疾（快）步乡家，假（借）得锄耰，又谋（谋求）箕篓，而后诸友同心，或（有的 人）掘井，或拾木，或集石，或揽叶，斜晖且映，彘坑既（已经）成，再伏山中，以（表目白）望（看）机事（机巧 之事）。惜先生忙甚（甚忙，定后），酉戌（干支计时法）无归。文与诸友叹惋，怏然而归。 翌日（第二日）卯时，文起视（察看）井，有豕陷焉（兼词，于之），乃（于是，就）唤迩（近，此处指附近） 郊农夫。农夫至，缚（捆绑）
4、豕，械（用枷子锁住，名作状）入市，售之，直（通“值”，价值）百许（大概，左右）， 与（给）文八钱。适乡望刘氏过（经过）岗，问其究竟，文具（详尽）言以告之，刘氏曰：“小儿当行正道矣，此阴 恶险毒之事，非君子所为也。”并申（申诫，告诫，反复地说）之德义，劝（勉励）其兢勤，凡（总共）数千言。文 心羞惭，不敢出一言以对。后入市易（交换）谷，薄（靠近，接近）莫（通“暮”）乃（才）归。过一酒庄，沽（买） 美酒一斤，反（通“返”，返回）而敬之刘氏，刘氏犹疑，半晌乃谢曰：“老朽本无意此礼，然尔（你）心至诚，姑 （姑且）作（当作）小儿誓。”因（于是，就）矜纳（怜惜允纳、接受），又以书册贻（赠送）之，诤言（直率地
5、规 劝人改正过错的话，作动词。诤，直言规劝）再三。自是（从此）文乃以刘氏为圭臬（典范，准则。比喻把某些言论 或事当成自己的准则），尽心上学，无耽（沉溺，迷恋）于逸（安逸），本实（以实为本，指夯实基础知识）而图新 （创新），不出一岁，已为（成为）塾之魁（第一名）矣。 【不求功名】【不求功名】 建文初意（意志，愿望，此处名作动，热衷于）墨翟，后尊儒法，而立乃笃志于老庄。张玉华者，河北名士，德 茂才高，懿行（善行，懿，善，美好）雅范（脱俗的风度，高尚的品格），以博学称（著称，闻名，称扬），尝授业 （传授学业）于衡中（河北衡水中学），后屈志乎乡野。此二贤者，皆八中（东莞市第八高级中学）才俊，有弟子问
6、二公殊异（不相同），建文曰：“华公尚（喜好，崇尚）佛，建文好道；华公博而终于雅，建文泛而流于俗。此吾与 华公之别也。”曩者（先时，以前）建文贫居乡庠，有叔享权于县府者（定语后置）过（探望）而问之曰：“岂独安 （对某种环境、事物感到安适或习惯）于此庙乎？盍（何不）县府之上上人？”并诺（许诺）之高位。建文曰：“吾 心在乡野，难与官容。且（况且）为师者，国之重器，不俗不陋，何以下为？（固定句）”叔愤然，尤（责备）之， 然深责不改本意，契满三年方去（离开）乡游远（形作名）。家人让（责备）之以逾礼（违反礼法，超出礼仪要求。 逾，越过，超过），良朋过之以好逸（闲适，安乐），前师望之以方执（方正而固执），然
7、文不以为意，仍恣肆（豪 放，无拘束）如旧。 丁卯八月，文固（坚决地）辞（推掉）旧业，别里（故乡，才家）辞家，朝（在早上，名作奖）涉（涉水）险水， 莫（通“暮”，名作状）跋（登山）高山，先职（就职）西山（江西西山国际学校），再过闵清，又历余杭，而经江 赣，竟（最终）止于羊穗莞邑之地。明年三月，授学翰林（东莞市北师大翰林学校），五月投考，六月试课，七月以 榜眼（古指殿试第二名）与河北玉华君同榜进士。是年八月，任职东莞，就教八中。时任校长王健询之曰：“敢（敢 不敢）为（担任）一班之主任乎？”文曰：“虽为（是）处子，然心忱悃（真诚），岂能不敢。”既（已经）接末班， 建文日夜兢勤，朝请长师以教，暮问兄弟
8、以规（规矩，法度，作动词）；课时投其至诚，堂后倾其尽（完全，都）知； 起于寅卯，而不言人师之痛；寝在子丑，岂妄（胡乱，随便）谈男儿艰辛，半岁过矣，竟为榜首。王健曰：“此建文 者，奇人也，当（应当）剖析之。” 名既（已经）得矣，后屡有劝其上进者，建文谢曰：“此名非吾愿，尽心而已矣。”又云：“我心在道，无己、 无功、无名，岂为此功名而困邪（通“耶”）？”后精心学教，颇有令绩（美盛的业绩。令，美好）。战狼元年（指 公元 2015 年），前科首仲秋致仕（告老退休），荐建文等为庶吉士（亦称庶常，明内阁辅臣的重要来源之一，可谓储 相，由通过科考有潜质者担任，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等责，
9、此处指语文科组长。按明英宗 以后的惯例，科举进士一甲者授予翰林修撰、编修。另外从二甲、三甲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称为“选馆”），校座谢氏约其谈，建文以不任（胜任）谢（推辞，谢绝）之。后若干年，科首文俊迁（升迁）主任， 复荐以继之，文再拒。有同仁惜建文者叹曰：“文若有心，且（并且）休（停止）诤（直言规劝）言，庶或（或许） 级长主任可得矣。然文不以为谋（图谋，名词），且引腐鼠鹓雏者云（语出庄子秋水，李商隐有诗云：“不知 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可译为：我没料到小人们会把“腐鼠”一样的小利当成美味，竟然不停地猜疑高洁 的凤凰抢它的腐鼠），盖（表概，表推测）心有正义而忘乎功
10、名者矣。” 2 【情路坎坷】【情路坎坷】 建文精诚，亦能固守，故时人有云：“靡（无，没有）不有初，鲜克（能够）有终，文始于爱，而终于情，此至 人之谓也。惜乎此至真至诚之人，竟仍孑然（孤立，孤单）一身，不亦悲乎（固定句式）。”同仁仲秋、丽琴、俊凤、 杨萍、丽霞、尚印等皆媒（为动用法，为做媒）之，然文不为（被）所动。有好事者度（推测，估计）其怀旧， 故察（考察，调查）其往（过往的事），悉（获悉）其弱冠（男子成年）之时，曾恋一谭氏女，后谭氏入华师，而文 不及（至，到达，此处指分数线没有达到）。文慕（倾慕，爱慕）而随之，混学旬（十天）余，后自度（估计）无望 （希望），遂（于是，就）反（通“返”）老家，
11、蹉跎数月，再迎春闱（古代会试在春季，故称春闱，会试结束紧跟 着殿试，此处指高考），然结果犹然（仍然如此），而谭氏旋为他人妇矣。再历数年，文识一甘氏女，志合神契，本 期（约定）后约，终因时满而扬镳（提起马嚼子，谓驱马，此处指各自分开）。后又历数创（创伤），皆以泪收（结 束，停止）。 或曰“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温庭筠词梦江南），单凤孤枝，名花偶对，尤（尤 其，格外）可悲矣。然吾观建文之孑立者，或非困于旧情，而患（担心）受人小慧也，抑或（还是，或者）心有佳人， 顾（但是，只是）不意（不在意，不放在心上）自彰（显扬揭示，昭示）也。又闻建文求诸（兼词，之于）专媒，吾 不得其解，
12、故（因此）诣（往，到，造访，晋谒）山阳（山南水北为阳），于其居第（住宅）面（名作状）谒（晋见， 拜见）之，曰：“弟闻八中丽人逾笄者（宾语前置。逾笄，谓女子年龄超过十五岁，此处指适婚、适龄的女性）如云， 胡（何，为什么）不内（名作状，在校内）求乎近，顾（反而）外求于耶？”文曰： “君知我好讼（为人理冤、辩冤）， 若我一日坐（犯罪，判罪，连坐）于言，恐及（涉及，牵连）我爱（所爱之人）矣；若及我爱，其必不堪（承受）； 其若不堪，我心必痛。此无奈之事，吾诚（实在，确实）不意为也。” 文性平和，鲜（很少）与人争，惟以（因为）佳人争耳。文尝云：“功名者，粪土也；利禄者，屎溺也。吾独爱 女姝，非庄周所言无所
13、待（依靠）也。”故时（经常）为此忧，若听谣诼，或闻诽谤，庶几（或者）搬弄，抑或挑拨， 必愤然抗之，虽（即便，即使）十年而不忘矣。 【仗义执言】【仗义执言】 或奇建文安道（此处指老庄之道），本不与争，奚以（何以）复好讼邪？建文之争与小民之争异也。建文之争， 除女姝外，皆局外人观局内人，心平而气怡（和悦）；小民之争，局内人斗局内人，心狭而气盛。故曰建文之争为仙 人争，小民之争为俗人争。老子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古代祭祀时用草扎成的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 刍狗。”是建文争讼之由也。昔者建文授业白果，有吏视事（就职治事，视，治理，处理），校座俾（使，让）众学 子夹道雨迎。时为季秋，霪雨（久雨
14、）数日，文不忍孩童罹（遭受）雨，遂慨然诘（责备，质问）校座曰：“窃（私 下里）闻先生直质(正直朴实的资质），以仁厚称（称扬，著称，闻名）于乡，曷（为什么）如此穷（穷尽）其心而媚 （献媚）其主耶？”不内（通“纳”，接纳接受），怒之。会（适逢）一长者步（行走）于除（台阶），引（拉开） 校座，劝（劝导，劝说）建文，此事方休（停止）。 明年秋，建文徙（迁移，移居）石马，以援边者授业山中，期约三年。契满，有弟子典礼校中，而校方不许（允 许，答应）。礼正酣（畅快），校座至，斥之，并（同时）掷（扔）物件，令弟子速散归家。余前（上前，动词）而 问之，校座曰：“小子且（将要）去（离开），何意于此曲曲小事？苟（如
15、果）出纰漏，尔属岂能独完（保全）？” 文曰：“校有校规，然此景殊异，盖（通“盍”，为什么不）倾力而全（成全，保全）之，成人之美而获己之仁？” 校座惭，亡（通“无”）以应。此校座者，怀（人名）也，非正，权（代理）其职而已矣。 又数年，文职（作动词，就职）莞邑，有当权者恃（依赖，藉）权谋私，不期岁（满一年）而获殊遇者三，文质 （询问，质问）之，友人劝（劝导，劝说）其和，文笑曰：“岂忘民不得抒志乎？先时晋（进，升，升级）职之策， 后者值守之则，而今当权者中饱私囊，议不得言，选不得择，此吾辈固（坚定地，坚决地）缄（闭藏，封闭）其口而 辱（屈辱地）委（弯曲，屈曲，作动词）其意者也。吾今讼之，为（替，给）
16、百姓请（请求，要求）耳，惟（希望） 天下众生一（是一样的，指平等）。” 【潜言化人】【潜言化人】 侯夏者，佞幸（同“佞倖”，以善于谄谀得君主宠幸的人）也，性阴黠（阴险狡黠，黠，狡猾），以贼（狠毒） 媚（献媚，讨好）闻（闻名，出名），文尝逆（违背，拂逆）之。某月日，文适（到，去）府衙，过（经过）阶除（台 阶），睹（看见）与贿者计（计策，谋略，作动词）。文大骇，直目（名作动，瞪着眼看）侯夏，夏惧，辟匿（躲避 藏匿。辟，通“避”）之。明日召掾属（副官，助手，有称掾吏）申公豹，属（能“嘱”，叮嘱）曰：“小子数（多 次）犯（冒犯）我，必法之。”阴使（派）豹查文，或微信，或抖音，或博客，历时月余，卒（终于
17、，最后，最终） 不获（得到，取得）。豹复（回复）之夏，夏怒，曰：“凡天下人，孰（谁）无过（过错，过失）邪？其（加强语气， 可理解为“一定要”）溯（逆水而上，此处指顺着时间往前查）三年，小子必不胜（禁得起，承受得起）！” 豹归，查之倍（加倍）勤，然文矜慎（谨严慎重。矜，谨守，慎重），终岁亡（通“无”）以得，信（实在）难 谤（指责别人的过失）也。夏问之愈急，豹查之弥（更加）繁，甚者年关将迫（逼近，接近），亦少归家。豹妻恼， 涕（流着泪，名作状）曰：“夫君从（跟从，跟随）侯夏者久矣，然侯夏小人耳，事（侍奉，供奉）之必致（招致） 灾祸，宜（应该）远之。”又曰：“文虽非善者，然亦非恶人，今被小人算，君宜
18、矜（怜悯，同情）而爱之，莫为小 人间（离间，挑拨）也。” 豹不语，但知此事切（急切，急迫）迫，不能负（辜负）夏。翼年（第二年。“翼”通“翌”）春，府试国务， 夏遣（派）豹试，夺魁，夏喜之，召阖（全部，整个）府庆，指（指使，指派）豹为言（发现讲话）。豹惭怍（羞惭）， 徐（慢慢地）入席，迟（迟疑，犹豫）曰：“余观建文三年，本（本来，原本）欲罪（归罪，责备，此处指找到罪证） 其言，竟（最终）得（学习到）其国务，殆（大概，恐怕）为嘉运耳。” 时建文热疾（病），安养家中，有探者遽（赶快，疾速，急迫，窘迫，仓猝，匆忙）告以事（状后），文叹而笑 3 曰：“吾素光明磊落，虽非敏练（敏捷干练。敏，聪明），然非大
19、黠（狡猾）者莫之构陷（捏造罪名加以陷害。构， 诬陷）也（宾语前置），岂此阴忍鸷害（凶暴残忍）之逾阙（越过宫门， 谓不忠于朝廷，亦作“踰阙”。阙，帝王所 居之处，借指宫廷、朝廷）愚薄辈所能陵陷（欺凌陷害）哉。”又云：“吾好类举博引（广泛地引用），往往因（依 托，利用，凭藉，按照）物象（想象，类推，类比）意，人言举（举出，提出）类（事例）迩（浅近）而见义远，是 （这）理也，如此府试，不过尔尔。” 【义解纠纷】【义解纠纷】 某年伏夏，文居山中，与侪辈（同辈，朋辈）围畋（打猎）高陵（高山），适（正好）一同砚（同学）至，文惊 说（通“悦”，高兴，开心），要（同“邀”，邀请）之还家，又延（延请）诸友陪。文
20、曰：“数日无信（消息，音 信），何事劳（使劳，使动用法）君耶？敞庐（我家。“敝”，表谦虚；“敝庐”相当于“寒舍”）贫破，无以 嘉宴远客，姑（姑且）具（备办，准备）薄酒耳。” 对曰：“殆（危险）矣，有人害我，兄其（加强语气，可译为“一 定要”）助我！” 文骇（惊骇），问其故（原因），所从来（固定结构“所+介词+动词”，可译为“从哪里来的”）。 客曰：“余与三博士合兴（兴办，举办）教塾，不意（不料， 意想不到）此三君弃义，欲侵其财，更（连续， 接续， 还）害吾命，吾欲和之（与之讲和），弗应，迄（最终）以（通“已”，已经）无效（效果、成效），今已靡计（没 有办法。靡，没有）可施（施行，施展，用）矣。
21、”文详（详细地询问）其因由，卒（最后）知其先立约，四股分成， 而此客独食。文不齿（不与同列，不收录。表示鄙视），少愠（有一点生气生气，不高兴。少，一点，稍微），私（私 下里）让（责备）之曰：“无乃尔之背信耶（“无乃乎、邪、耶、与、欤？”，固定结构，表推测，可译为“恐 怕、莫非吧”）？苟（如果）以信义为绳（准则，准绳），岂受此财命之祸哉？”又云：“纵得万贯，孰若（哪 里比得上，怎么比得上）君子之信义乎？汝今忤（违逆，触犯）义，吾不当（应当，应该）恣（听任，任凭，放纵， 纵容）矣。”客号恸（痛哭，极其悲痛），被（同“披”）发诎（同“屈”，弯曲）膝，涕（流着泪）抢呼（头撞地 口呼天，形容悲痛欲绝的样
22、子。“抢”念 qing）曰：“倏尔（迅疾貌。 亦形容时间短暂）一意，而今悔矣，兄德望 （德行与声望，这里作动词，有德行，有声望）于华中，当有以（“有以”，固定结构，可译为“有用来的 办法”）救之，惟（希望）兄不弃，从今不敢倍（背弃恩德，或背离应该遵循的道德准则。倍，通“ 背 ”）德。” 建文心慈，迟（迟疑，缓慢）而应之。 即日夜，建文躬（亲自）为腾驾（使车马奔驰，此处指骑摩托车），旋（不久，立刻）转长车（指转乘汽车）， 先之（到）建始，再驰武昌，即次（留宿，停留，驻扎）驿舍，复济船乘（指乘坐公交车和渡船过长江），质明（天 刚亮）方抵（到达）洪山。午时许（表约略估计数），三博士至，约为阁肆。文曰
23、：“兄弟悖（违逆，违背）义，罪 兄兢惭（惶恐惭愧。兢，战慄，恐惧。“兢兢业业”的“兢”为勤恳认真，谨慎戒惧），然冤结冤解（解除），当有 时矣。今文至此，为诸博士请罪耳。”客惊怯，却之，微跽（两膝着地，上身挺直，这里特指上身挺直），屏（压抑， 控制）息（呼吸）而不敢少（稍微）动。三博士不语，惟啖（吃）肉食酒，半晌方有一人冠（戴着帽子，作动词）舌 帽者（定语后置句）曰：“素闻文公雅望，孰知误交若此，汝其（表湍测语气，可以为“难道”）为小人者类（同类） 乎？向时（从前，昔时。向，从前，原先，旧）吾与此人约，其求塾所（处所，地方），我延（延请，此处指招聘） 名师，本利四一（四分之一，指每人得四分之一）
24、，冀（希望）有收成，然其不厌（通“餍”，满足），俟（等）吾 返汉，第旬三日耳（“第耳”，固定结构，译为“只不过罢了”。第，副词，在文言中与“徒”、“但”、 “仅”、“直”、“唯”同义；有时“第”也写作“弟”。旬三日，十三天），竟独食暴利，何哉？”客不敢言，昧 视（暗中观察）建文。文薄之，谓三博士曰：“吾业（以为业，从事于）师久矣，识人者千，独此人矬懦（此处 指人品差且胆小）如此。”半晌酒酣，如厕，文引（拉，牵）其友至阁外，抚（按，压，或拍、轻击）其背，因（趁 机）曰：“名孰与财贵（孰与，与相比）？”客曰：“名贵。”又曰：“尔侵其财，何若（怎么样）偿（还）之？” 客曰： “惟兄是听（宾语前置，
25、“惟听兄”）。”文再问利者几许， （多少，若干），客云三万，文曰： “止（通“只”， 仅仅）三万耳（“止耳”，固定词组，“只不过罢了”），盍（何不）尽归之以成渠（他）意？”客不甘， 又虞（忧虑，忧患）其伤人，故强（免强）应之，诈善（交好，意动用法，与为善）诸博士。事平，乃复满酿汤 （又倒满酒和水，满，加满；酿，酒；汤，热水，开水），再（本意为第二次）添鲈莼（泛指佳肴），至中夜子时， 此困方（才）纾（解除，排除），此筵既（已经）弭（休止，停止，有时候也写作“弥”），而其长筵，乃建文平生 所最难意（意料，猜测）也。 文非有修（长，高）伟挺拔之身，亦无经天纬地（本指以天地为法度，后谓经营天下，治理国
26、政）之才，然秉性 敦质（朴实，淳朴），素（平素，向来，旧时）多挚友，独此人为其毕生羞也。故是（因此），自鄂洎（到）粤，文 阅人无数，而不交泛泛之辈，此高士之谓也。 【尽心为学】【尽心为学】 文自狷介（孤高洁身），故常不得志。战狼二年，文授优士（指基础比较好的学生），结考冠魁（第一位， 中第 一名），逾（超过）亚者四三。然上隙（怨恨，仇隙，指有矛盾）之，左迁（贬职）为当届者末（指教授成绩最差的 一个班）。文虽忿恚（怒恨），仍穷（尽，完）其力而竭（穷尽）其诚（诚心），期年（满一年之后）而大成矣，列 （行列，位次）同类者冠。又一年，文执（执教）素子（指普通班的学生），有声望，业者优，上患（担心）其言
27、， 除（免去，免除）之以忤（违逆，触犯）党逆（违背，拂逆）国，黜（贬降，罢退）为下届，始业（执业）末班，寻 （不久）有佳绩，明年乃擢（举拔，提升）执魁首（指最好的班），是蠲（除去，免去，减免）而不渝（变更，改变） 其志，免而不失其德者也。 文虽常涉争讼，然心平气怡，素（一向）多谐（诙谐）趣，又好革新，故弟子爱之，同仁亲之。战狼六年，且（即 将）入秋岁（秋季或取得收成的一年，此处可指高三），人皆以卷帙（指试卷）劳（使动用法）弟子，惟文捐（丢弃） 之，易（改，换）以梨花颂三家店女附马报花名贵妃醉酒四郎探母诸曲，并许（许诺）嘉 与（奖励优待，奖掖扶助）。同业执牛耳者（定语后置，指某方面居领导地位的人
28、）忧其或（可能，或许）误弟子， 4 文曰：“吾执吾业（名词，事务，职业），何忧之有（宾语前置句）？”又语（动词，说）弟子曰：“吾所以（ 的原因）为此者，豪其胆（提高胆量。豪，使动用法）而益（增加）其才也。强（振奋，使强大或强壮）之以胆，浸 （浸染，濡染）之以韵，淫（浸染，濡染）之以神，汝进矣。”时辉（指班主任曾鹏辉）方（刚刚）辟（被征辟，指 被提拔为级长助理）掾曹（即掾史，汉以后中央及各州县皆置掾史，分曹治事，多由长官自行辟举。唐宋以后泛指胥 吏，即基层小官员），惠（施予恩惠，此处指奖励）之，出所赉赏（赏赐）者十一（十分之一）以赀（同“资”资助， 奖励），别班（另一个班）秋妹效然（这样效仿。效
29、，效仿；然，这样），文亦当（典当，以物抵押换钱）以旧帙（旧 书。帙，书衣），如是岁余，弟子福然（福，意动用法，以为福；然，这样，代词）。 文尝言：“当今国势，不患（担心）国之乏财，而病（担心，忧虑）民之丧性（忘记自我，丧失本性）也。性丧， 则道（自然、为人之道）病（生病，出问题）矣。”是故文多以博闻嘉劝（勉励）弟子。初，文业（指就业，执业） 石马，月奉七百，以五百赀（同“资”，指钱财）市（买）旧书以贻（赠送）弟子，弟子德（感激，感恩）之。后入 莞邑，视弟子浅闻，故月散（散布，分发，这里指拿出、花费）四百致书（买书）以嘉优与进者，续（延续，迟续） 逾（超过）五年，凡（总共）迫（逼近，接近，将近）
30、三万矣。亲友非（指责，反对，不认可）之，曰：“焉（怎么） 顾（看）兄弟同仁邪？皆广厦豪车，惟汝一乏财赀，二无家室。”文惭之，始积贮（指存钱），然仍自编百万言以化 （教化）弟子，而来已逾十年。 文秉（拿，持）心直谅（正直诚信），业术闳远（博大深远），弱冠即立著述，而立乃成学说，自束发（指成年） 始，洎（到）师（动词，做老师）莞邑，已三百万言矣。人问其道，文曰：“趣也。”文非惟趣于学问著述之道，亦 衷于篮球、书篆、戏曲、民乐诸道。或得闲暇，则与诸友遐（远）游，或陵（登上，上升）高山，或泛（乘船浮行） 中流，或听云雨，或赏烟霞。然文不好游记，多雁过无痕，是得鱼而忘筌，得意而忘言也。 【心系苍生】【心
31、系苍生】 文尝沈研（深入研究，“沈”通“沉”）阴阳，然弗（不）之信（宾语前置句）。丁酉年冬，天见（通“现”， 出现）血月于腊望（农历每月十五，偶尔十六），氓（通“民”，百姓）多浮论（空虚不实的言论），友人罗谘（同 “咨”，咨询，询问）之。时文方（正在）拟（打算，计划）诗抒月，见友人，覆（盖）诗而叹之，曰：“宿（句作 状，头一天晚上）阅千言，皆征（征兆）灾厄。然吾观史，厚德者常以福（使变成福，使动用法）之。”友问其 详，文曰，乡有善者，有兆曰戾（不好的东西），时饥黎（饥饿的百姓，黎，百姓，与“黔黎”同意）流窜，善人济 （救济）之，民得济（渡过，越过，指挺过难关），奔走相告，然（通“燃”，点燃，焚
32、烧）椒艾以德（感恩，感激） 之。 寻 （没多久） 大疾， 县无医者， 将终， 饥黎被济者遍访州府， 得一秦医 （本指扁鹊， 后泛指良医） ， 往视， 活 （使 活）之。后数月，有乡绅妻（嫁）一女与善者，明年得子，后此子举（指考取）以解元（乡试第一名称解元，后为对 读书人的通称或尊称）。是故人生否泰（世事的盛衰，命运的顺逆），盖（大概）基于仁：天地治乱（安定与动乱）， 必根乎德也。 是夜阒寂（静寂，宁静），文心戚微（稍微有些伤感。戚，忧愁，悲伤。状语后置句），思眼前之事，概（全， 一律）无祯祥（吉祥的征兆）。由是夜起三更，书“戊戌或阴，己亥或旱，庚子或涝。阴者，浮乱滋（滋生，生长） 也；旱者，疾
33、疫兴（起）也；涝者，民心戚（忧伤，悲伤。也可指愤恚，愤怒）也。未知其后数年，天灾人祸几许矣。” 是年三月，文造（造访，拜访）经理者林，与签协议，约保平安。 后戊戌阴沉，应港者乱。越明年，既至九月，南国虽无焦旱（大旱），然半年不雨（下雨，动词），民之肺疾者 众，且久病难愈。文曰：“此壬午、癸未之象也，庶（希望）无大疫。”后三月，疫起江城，初唯星（句作状）传， 或云可抑（抑制，阻止），然有故交居武昌者忧之甚切（急切，急迫），与文通其意，文知大疫且（将）至，遂备防 具饮食者数月。再数日，江城封（被动句），举（全部，都）国闭，此困延逾百日，官罢（通“疲”，疲惫）民乏， 不亦痛乎。比至（及至，到）四月，
34、内疫初平，而涝者又至，江汉之民益（更加）困，文亟（紧急，急需，迅速地） 请友人助且记（帮助并且记录，且，并且）之，几（几乎，差不多，将近”）无协应（配合呼应）。 文常以疫者涔旱（涝灾与旱灾）论时事，屡被讪讦（诋毁攻讦）。人劝（劝导，劝说）其美颂（说好听的话歌功 颂德），文不行，叹曰：“吾不歆（羡慕）往者，不羡它国，亦不美（赞美，动词）失德之人，惟（希望）国泰民安， 美者为美，民者为民，此吾建文之道也。”惜乎天下之人，但好逢迎阿谀，而不知以古况（比，比较）今，以为后人 鉴（本意为镜子，此处为警戒或引为教训）也。 文性忠直，然不为上知（认识，辨别，此处指赏识），郁郁荒乎残年。有寸纸遗（遗留）于时人
35、，曰：“国（国 家）之兴颓，非于兵（兵器）利，而在德昌（明，光明，显明）。使（假使，如果）当国者（执掌国家的人）心系百 姓，矜（怜悯）其苦衷，问其冷暖，察（体察，谅察）其辛劳，并曾（通“增”，增加）其收益，安其廛宅（城邑百 姓的住房），听其言论，博（扩大，扩充，丰富，通晓，通达。使动用法）其见闻，则民心固（坚固，稳固），率（一 概，全部，都）土归，天下王（称王）矣。”有公批云：“文徒（仅仅，只）守其志，而不就（就职，就任，接近） 其位，才高于世而气绝（断绝）于狱（引申为争论），诚可怜（同情）也。”然文好道，岂以此俗务而恨耶？况（何 况，况且）此狱向义，文人所趋（追求，追逐，奔赴，投身）耳。 战
36、狼六十六年，文卒，乡民悼之，帝嘉（嘉奖）其德，谥曰文正。 【赞曰】【赞曰】 赞曰：世岂无高士耶？文不矜（不骄傲，不夸耀）名节，不贪财货，不图宦达，万道心存，天地如一，此高士之 谓也。惜此旷世之人，弗（不）侍端右（指宰辅重臣，亦特指尚书令），而屈（枉屈，屈尊就卑）俗族（指普通百姓 一类），是天下之大不幸也。又高士落漠，孤孑（孤单，孤独）一生，狼狈羁旅（寄居异乡），古之人尚（尚且）逸 （隐逸，隐居）松柏，妻梅而子鹤（宋代林逋隐居 杭州，无妻无子，种梅养鹤以自娱，人称“梅妻鹤子”，此处“妻” 和“子”都是名词的意动用法），吟啸以长歌，而此狂攘（纷乱的样子。攘，扰乱，纷乱）闹世，竟无可安，此又建 文之大不幸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