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行散文之三：我的老乡王圆箓 2019-07-22 50 个 我的老我的老乡乡王王圆箓圆箓 很多人都有一种“傍名人”的习惯，比如，喜欢跟别人讲：“XXX 是我 老乡！”“XXX 是我们那里的人！”“XXX 是我同学！”在我看来，有这样一 种“虚荣心”其实也很正常，有几个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家乡出过一位名人而 感到骄傲自豪呢？所以，虽然那位名人与自己的距离非常遥远，一辈子都 不可能“亲密接触”，虽然我们只是“一厢情愿”式地赞美，但这并不能阻止 我们“合乎情理地虚荣一下”。 但，我说道士王圆箓是我的老乡，却真的不是我所谓的“合乎情理的虚 荣”。因为，他应该还算不上是什么名人，至少不是那种具有很正面
2、形象 的名人。他是个道士，而他的成名并非是因为他的道法高深，或者什么善 于驱魔捉鬼之类的，而是因为历史的原因，因为阴差阳错而在历史上留下 了一点名声而已。 最早知道他，还是因为在十多年前看到余秋雨先生的一篇散文道士 塔。余先生是这么写的： 历史已有记载，他是敦煌石窟的罪人。 我见过他的照片，穿着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畏畏缩缩，是那个时代 到处可以遇见的一个中国平民。他原是湖北麻城的农民，逃荒到甘肃，做 了道士。道士塔几经周折，不幸由他当了莫高窟的家，把持着中国古代最 灿烂的文化。他从外国冒险家手里接过极少的钱财，让他们把难以计数的 敦煌文物一箱箱运走。 完全可以把愤怒的洪水向他倾泄。但是，他太卑
3、微，太渺小，太愚 昧，最大的倾泄也只是对牛弹琴，换得一个漠然的表情。 让他这具无知的躯体全然肩起这笔文化重债，连我们也会觉得无聊。 受我那时对余秋雨先生的信任以及我个人知识的局限，我当时真的认 为王圆箓是历史的罪人。有这样一位老乡，我并不觉得骄傲，因为他留下 的是骂名。难道会有人骄傲地对别人讲“郭美美是我的老乡！”？ 我的无知和偏见一直持续到今日，持续到我聆听了敦煌研究院的讲解 员的讲解之后，持续到我观看了又见敦煌的演出之后，持续到我网上 查找了相关的研究资料之后，才终于得到了纠正。看来，对所谓“权威”的 迷信、个人知识上的缺陷和思维定势的影响，真的很容易影响到一个人做 出正确的判断！ 今天，
4、我终于可以告诉别人：“我是湖北人，王圆箓是我老乡！” 他有什么错？他走进莫高窟的时间大约在 1892 年左右。当时他已近 不惑之年，看到这里无人看管，一片残破，受到严重的自然和人为的破 坏，他自觉自愿承担起了保护的责任。他四处奔波，苦口劝募，省吃俭 用，集攒钱财，用于清理洞窟中的积沙，仅第 16 窟淤沙的清理就花费了 近两年的时间。从他发现了藏经洞这个秘密之后，他多方奔走，祈求当地 官员加以保护，甚至冒着杀头的风险，直接给当朝太后上书。可当时的清 政府已经自顾不暇了，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得不到响应。他不是不想保护， 不是没有尽力保护，可现实只能是：“道士做不到啊！”后世的人凭什么要 求一个身处乱世
5、、自顾不暇的人去承担起保护民族瑰宝的重任？ 他努力了，他尽力了，他何错之有？ 除了余秋雨先生的“历史罪人论”之外，还有一种盛行的“无知黑锅 论”。王圆箓无知吗？肯定无知！在那样的社会里，他一个生活在最底层 的人能有多少知识、见识？但是，“无知”的他也知道他发现的那些东西都 是宝贝，都应该得到保护！他一次次地去找当地官员，甚至不惜拿出一些 宝贝去“贿赂”官员，以便能打动他们去保护那些宝贝。可是官员们呢？ 当一个社会所谓的“精英阶层”都不在乎这些宝贝，都看不到这些宝贝 的价值时，我们凭什么去苛责这样一位生活在最底层的道士？ 他想保护好这些宝贝，但斯坦因们太狡猾，清廷的官员们太腐败、太 无耻。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而自己坚决不从中谋取任何私利！ 最应该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不是我的这位老乡，而是斯坦因们，是 当时清政府！ 而我的老乡王圆箓，他尽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