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国小说欣赏外国小说欣赏话题一：叙述的艺术话题一：叙述的艺术1.谁来说 小说一开始，就要给自己找一个小说一开始，就要给自己找一个叙述的身份和位置叙述的身份和位置，这就，这就是是叙事角度叙事角度。它也可称为。它也可称为视角视角，是一个小说叙述的立足点。它，是一个小说叙述的立足点。它决定了叙述者以何种身份、何种角度来讲述故事。决定了叙述者以何种身份、何种角度来讲述故事。叙述角度叙述角度 今天我没有上课。也就是说我去学校了，但只是请班主任允今天我没有上课。也就是说我去学校了，但只是请班主任允许我回家。我把我爸爸的信也交给了他，信中称许我回家。我把我爸爸的信也交给了他，信中称“家里有事家里有事”，请老
2、师准我的假。他问，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我告诉他说，他们请老师准我的假。他问，家里到底有什么事？我告诉他说，他们招我爸爸去服劳役了，于是他不再追问下去了。招我爸爸去服劳役了，于是他不再追问下去了。（无命运的人生，上海译文出版社（无命运的人生，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2003年版。许衍艺译）年版。许衍艺译）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来告诉得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
3、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情人，上海译文出版社情人，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1999年版。王道乾译年版。王道乾译)l上帝俯瞰上帝俯瞰全知全知视角视角特点：特点：小说的叙事人就是作者，全知全能，无所不在，绝对控小说的叙事人就是作者，全知全能，无所不在，绝对控制，什么都为读者安排妥当了。制，什么都为读者安排妥当了。好处：好处：容量丰富，讲述自由，阅读时信息清楚了然，不必让读容量丰
4、富，讲述自由，阅读时信息清楚了然，不必让读者劳神费心，苦思冥想。者劳神费心，苦思冥想。l凡人目光凡人目光有限有限视角视角特点：特点：小说的叙事人不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小说的叙事人不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作者，而是小作者，而是小说中的某个人物，讲究含蓄，讲究隐藏、留白。说中的某个人物，讲究含蓄，讲究隐藏、留白。好处：好处：能充分激发读者的阅读能动性，主动参与，全心投入，能充分激发读者的阅读能动性，主动参与，全心投入，更能体验到阅读的魅力，将读者变为小说的第二作者。更能体验到阅读的魅力，将读者变为小说的第二作者。叙述角度叙述角度 她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好像由于命运的差错，生在她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5、，好像由于命运的差错，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里。她没有陪嫁的资产，也没有什么法子让一一个小职员的家里。她没有陪嫁的资产，也没有什么法子让一个有钱的体面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最后只得跟教育个有钱的体面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最后只得跟教育部的一个小书记结了婚。她不能够讲究打扮，只好穿得朴朴素部的一个小书记结了婚。她不能够讲究打扮，只好穿得朴朴素素，但是她觉得很不幸，好像这降低了她的身分似的。因为在素，但是她觉得很不幸，好像这降低了她的身分似的。因为在妇女，美丽、丰韵、娇媚，就是她们的出身；天生的聪明，优妇女，美丽、丰韵、娇媚，就是她们的出身；天生的聪明，优美的资质，温柔的性情，就是她们唯一
6、的资格。她觉得她生来美的资质，温柔的性情，就是她们唯一的资格。她觉得她生来就是为着过高雅和奢华的生活，因此她不断地感到痛苦。住宅就是为着过高雅和奢华的生活，因此她不断地感到痛苦。住宅的寒伧，墙壁的黯淡，家具的破旧，衣料的粗陋，都使她苦恼。的寒伧，墙壁的黯淡，家具的破旧，衣料的粗陋，都使她苦恼。这些东西，在别的跟她一样地位的妇人，也许不会挂在心上，这些东西，在别的跟她一样地位的妇人，也许不会挂在心上，然而她却因此痛苦，因此伤心。她看着那个替她做琐碎家事的然而她却因此痛苦，因此伤心。她看着那个替她做琐碎家事的勃雷大涅省的小女仆，心里就引起悲哀的感慨和狂乱的想。勃雷大涅省的小女仆，心里就引起悲哀的感
7、慨和狂乱的想。【莫泊桑】【莫泊桑】项链项链 他看上去既不像牧羊的，也不像管牛，我瞧着他满是灰尘他看上去既不像牧羊的，也不像管牛，我瞧着他满是灰尘的黑衣服，尽是尘土的灰色面孔，以及那副钢丝边眼镜，问道，的黑衣服，尽是尘土的灰色面孔，以及那副钢丝边眼镜，问道，“什么动物？什么动物？”“”“各式各样，各式各样，”他摇着头说，他摇着头说，“唉，只得把唉，只得把它们撇下了。它们撇下了。”我凝视着浮桥，眺望着充满非洲色彩的埃布罗河三角洲地我凝视着浮桥，眺望着充满非洲色彩的埃布罗河三角洲地区，寻思着究竟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同时一直倾听着，期区，寻思着究竟要过多久才能看到敌人，同时一直倾听着，期待着第一阵响
8、声，它将是一个信号，表示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待着第一阵响声，它将是一个信号，表示那神秘莫测的遭遇战的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的爆发，而老人始终坐在那里。【海明威】【海明威】桥边的老人桥边的老人l第一人称第一人称“我我”有限视角有限视角特点：特点：“我我”既是故事情节的讲述者又是其中的参与者、见证既是故事情节的讲述者又是其中的参与者、见证者、亲历者。者、亲历者。好处：好处：真实亲切，拉近小说与读者的距离，便于抒情。真实亲切，拉近小说与读者的距离，便于抒情。不足：不足：只能局限于叙述人的所见所闻，受到一定的限制，是只能局限于叙述人的所见所闻，受到一定的限制，是“有限的讲述有限的讲述”。注意：注意：
9、“我我”并不等于作者。并不等于作者。举例：举例：比如比如桥边的老人桥边的老人中，中，“我我”就无法得知老人此时此就无法得知老人此时此地内心的想法，所以就无从描写他的心理活动了。地内心的想法，所以就无从描写他的心理活动了。叙述人称叙述人称叙述人称叙述人称l第三人称第三人称“他他”全知或有限视角全知或有限视角特点：特点：叙述人只是故事情节的讲述者，并非故事情节中的的参叙述人只是故事情节的讲述者，并非故事情节中的的参与者、见证者、亲历者，叙述人站在故事我外部，以旁观者的与者、见证者、亲历者，叙述人站在故事我外部，以旁观者的身份讲述故事，视角或有限也可无限。身份讲述故事，视角或有限也可无限。好处：好处
10、：叙述自由，超越时空，无所不知。叙述自由，超越时空，无所不知。不足：不足：叙述缺乏亲切感，使小说与读者之间产生距离。叙述缺乏亲切感，使小说与读者之间产生距离。举例：举例：比如比如项链项链“叙述人对玛蒂尔德的生活情况无所不叙述人对玛蒂尔德的生活情况无所不知，又俨然一个冷静的上帝俯瞰着玛蒂尔德的人生悲剧知，又俨然一个冷静的上帝俯瞰着玛蒂尔德的人生悲剧”。路瓦栽夫人懂得穷人的艰难生活了。她一下子显出了英雄路瓦栽夫人懂得穷人的艰难生活了。她一下子显出了英雄气概，毅然决然打定了主意。她要偿还这笔可怕的债务。她就气概，毅然决然打定了主意。她要偿还这笔可怕的债务。她就设法偿还。她辞退了女仆，迁移了住所，租赁
11、了一个小阁楼住设法偿还。她辞退了女仆，迁移了住所，租赁了一个小阁楼住下。她懂得家里的一切粗笨活儿和厨房里的讨厌的杂事了。她下。她懂得家里的一切粗笨活儿和厨房里的讨厌的杂事了。她刷洗杯盘碗碟，在那油腻的盆沿上和锅底上磨粗了她那粉嫩的刷洗杯盘碗碟，在那油腻的盆沿上和锅底上磨粗了她那粉嫩的手指。她用肥皂洗衬衣，洗抹布，晾在绳子上。每天早晨，她手指。她用肥皂洗衬衣，洗抹布，晾在绳子上。每天早晨，她把垃圾从楼上提到街上，再把水从楼下提到楼上，走上一层楼，把垃圾从楼上提到街上，再把水从楼下提到楼上，走上一层楼，就站住喘气。她穿得像一个穷苦的女人，胳膊上挎着篮子，到就站住喘气。她穿得像一个穷苦的女人，胳膊上
12、挎着篮子，到水果店里，杂货店里，肉铺里，争价钱，受嘲骂，一个铜子一水果店里，杂货店里，肉铺里，争价钱，受嘲骂，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节省她那艰难的钱。月月都得还一批旧债，借一些新个铜子地节省她那艰难的钱。月月都得还一批旧债，借一些新债，这样来延缓清偿的时日。债，这样来延缓清偿的时日。她丈夫一到晚上就给一个商人誊写帐目，常常到了深夜还她丈夫一到晚上就给一个商人誊写帐目，常常到了深夜还在抄写五个铜子一页的书稿。这样的生活继续了十年。第十年在抄写五个铜子一页的书稿。这样的生活继续了十年。第十年年底，债都还清了，连那高额的利息和利上加利滚成的数目都年底，债都还清了，连那高额的利息和利上加利滚成的数目都还清
13、了。路瓦栽夫人现在显得老了。她成了一个穷苦人家的粗还清了。路瓦栽夫人现在显得老了。她成了一个穷苦人家的粗壮耐劳的妇女了。她胡乱地挽着头发，歪斜地系着裙子，露着壮耐劳的妇女了。她胡乱地挽着头发，歪斜地系着裙子，露着一双通红的手，高声大气地说着话，用大桶的水刷洗地板。但一双通红的手，高声大气地说着话，用大桶的水刷洗地板。但是有时候，她丈夫办公去了，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就回想起当是有时候，她丈夫办公去了，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就回想起当年那个舞会来，那个晚上，她多么美丽，多么使人倾倒啊！要年那个舞会来，那个晚上，她多么美丽，多么使人倾倒啊！要是那时候没有丢掉那挂项链，她现在是怎样一个境况呢？谁知是那时候没
14、有丢掉那挂项链，她现在是怎样一个境况呢？谁知道呢？谁知道呢？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道呢？谁知道呢？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也可以成全你！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也可以成全你！【莫泊桑】【莫泊桑】项链项链l有限的全知视角有限的全知视角 为了克服不同叙述人称各自的缺点，现代小说家摸索出了为了克服不同叙述人称各自的缺点，现代小说家摸索出了一种更巧妙的笔法，比如在使用第三人称叙述时，并不采用全一种更巧妙的笔法，比如在使用第三人称叙述时，并不采用全知视角，而是故意采用有限视角知视角，而是故意采用有限视角叙述者只对某个人物载无叙述者只对某个人物载无所不知，而对
15、其他人物却并不了解，如所不知，而对其他人物却并不了解，如桥边的老人桥边的老人中，尽中，尽管一开始也运用第三人称，叙述者却对一切装作不知，这个旁管一开始也运用第三人称，叙述者却对一切装作不知，这个旁观者与读者差不多，等待着小说中人物的观者与读者差不多，等待着小说中人物的“下一步下一步”。一言以。一言以蔽之：两种叙述人称可以巧妙地结合。蔽之：两种叙述人称可以巧妙地结合。第二人称：第二人称：“你你”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讲述者却不是是小说中的一个人物，讲述者却不是“你你”，而是藏在局内的，而是藏在局内的“我我”。优点：优点：抒情性更强，拉进叙述者与读者的距离。抒情性更强，拉进叙述者与读者的距离。你这又
16、开始你熟悉的游戏了，给你的每一个旅伴起名字。你这又开始你熟悉的游戏了，给你的每一个旅伴起名字。不过托马这个名字对在座位上来回折腾的这个小男孩不合适，不过托马这个名字对在座位上来回折腾的这个小男孩不合适，因为他比你的儿子小得多，最好管他叫，比方说，安得列吧。因为他比你的儿子小得多，最好管他叫，比方说，安得列吧。拉着手领他出去的那个女人是波利阿特太太，至于那对年轻夫拉着手领他出去的那个女人是波利阿特太太，至于那对年轻夫妇，不，不用文学里的名字，简简单单，叫他们彼埃尔妇，不，不用文学里的名字，简简单单，叫他们彼埃尔等等一等，也不能叫塞西尔，叫阿涅斯挺好，博罗米尼在纳伏纳广一等，也不能叫塞西尔，叫阿涅
17、斯挺好，博罗米尼在纳伏纳广场上盖的教堂就叫做圣阿涅斯因阿戈内教堂。场上盖的教堂就叫做圣阿涅斯因阿戈内教堂。变变l腔调：腔调：说话的声音、语气等。说话的声音、语气等。l叙述腔调：叙述腔调：叙述者流露出的感情色彩、年龄、性别、身份等叙述者流露出的感情色彩、年龄、性别、身份等个性化的特征；它或多或少带有作者的影子和烙印，与小说或个性化的特征；它或多或少带有作者的影子和烙印，与小说或作者的风格密切相关，甚至可说腔调即风格。作者的风格密切相关，甚至可说腔调即风格。l举例：举例：睿智抒情伍尔芙，内敛深沉海明威，含泪微笑欧睿智抒情伍尔芙，内敛深沉海明威，含泪微笑欧亨亨利，幽默深刻是鲁迅，冷峻悲悯属余华，醇厚
18、质朴算金庸利，幽默深刻是鲁迅，冷峻悲悯属余华，醇厚质朴算金庸叙述腔调叙述腔调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小家伙，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小家伙，”她说，她说，“贝尔门先生今贝尔门先生今天在医院里患肺炎去世了。他只病了两天。头一天早晨，门房天在医院里患肺炎去世了。他只病了两天。头一天早晨，门房发现他在楼下自己那间房里痛得动弹不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全发现他在楼下自己那间房里痛得动弹不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全都湿透了，冻凉冰凉的。他们搞不清楚在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都湿透了，冻凉冰凉的。他们搞不清楚在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后来他们发现了一盏没有熄灭的灯笼，一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后来他们发现了一盏没有熄灭的
19、灯笼，一把挪动过地方的梯子，几支扔得满地的画笔，还有一块调色板把挪动过地方的梯子，几支扔得满地的画笔，还有一块调色板,上面涂抹着绿色和黄色的颜料，还有上面涂抹着绿色和黄色的颜料，还有-亲爱的，瞧瞧窗子外面，亲爱的，瞧瞧窗子外面，瞧瞧墙上那最后一片藤叶。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风刮得那瞧瞧墙上那最后一片藤叶。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风刮得那样厉害，它却从来不摇一摇、动一动呢？唉，亲爱的，这片叶样厉害，它却从来不摇一摇、动一动呢？唉，亲爱的，这片叶子才是贝尔门的杰作子才是贝尔门的杰作-就是在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晚上，他就是在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晚上，他把它画在那里的。把它画在那里的。”欧亨利最后一片藤
20、叶欧亨利最后一片藤叶 许三观开始哭了，他敞开胸口的衣服走过去，让风呼呼地许三观开始哭了，他敞开胸口的衣服走过去，让风呼呼地吹在他的脸上，吹在他的胸口；让混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吹在他的脸上，吹在他的胸口；让混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了脖子里，流到了胸口上。他抬起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了脖子里，流到了胸口上。他抬起手去擦了擦，眼泪又流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掌上流，也在手去擦了擦，眼泪又流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掌上流，也在他的手背上流。他的脚在往前走，他的眼泪在往下流。他的头他的手背上流。他的脚在往前走，他的眼泪在往下流。他的头抬着。他的胸也挺着，他的腿迈出去时坚强有力，他
21、的胳膊甩抬着。他的胸也挺着，他的腿迈出去时坚强有力，他的胳膊甩动时也是毫不迟疑，可是他脸上充满了悲伤。他的泪水在他脸动时也是毫不迟疑，可是他脸上充满了悲伤。他的泪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地流，就像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就像裂缝爬上炔要上纵横交错地流，就像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就像裂缝爬上炔要破碎的碗，就像蓬勃生长出去的树枝，就像渠水流进了田地，破碎的碗，就像蓬勃生长出去的树枝，就像渠水流进了田地，就像街道布满了城镇，泪水在他脸上织成了一张网。就像街道布满了城镇，泪水在他脸上织成了一张网。许三观卖血记（节选）许三观卖血记（节选）他无声地哭着向前走，走过城里的小学，走过了电影院，他无声地哭着向前走，走过城里的小
22、学，走过了电影院，走过了百货店，走过了许玉兰炸油条的小吃店，他都走到家门走过了百货店，走过了许玉兰炸油条的小吃店，他都走到家门口了，可是他走过去了。他向前走，走过一条街，走过了另一口了，可是他走过去了。他向前走，走过一条街，走过了另一条街，他走到了胜利饭店。他还是向前走，走过了服装店，走条街，他走到了胜利饭店。他还是向前走，走过了服装店，走过了天宁寺，走过了肉店，走过了钟表店，走过了五星桥，他过了天宁寺，走过了肉店，走过了钟表店，走过了五星桥，他走到了医院门口，他仍然向前走，走过了小学，走过了电影院走到了医院门口，他仍然向前走，走过了小学，走过了电影院他在城里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街上
23、的人都站他在城里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街上的人都站住了脚，看着他无声地哭着走过去，认识他的人就对他喊。住了脚，看着他无声地哭着走过去，认识他的人就对他喊。“讲述讲述”与与“显示显示”关于关于“讲述讲述”特点：特点：上帝俯瞰上帝俯瞰 全知视角全知视角 多采用第三人称叙述者时不时要亮多采用第三人称叙述者时不时要亮相，相，“指手画脚指手画脚”。传统小说多用。传统小说多用“讲述讲述”，如：契诃夫，如：契诃夫装装在套子里的人在套子里的人关于关于“显示显示”特点：特点：凡人目光，有限视角，多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者不肯露凡人目光，有限视角，多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者不肯露面，消失在文字背后。面，消失在文字
24、背后。现代小说多用现代小说多用“显示显示”，如：海明威，如：海明威桥边的老人桥边的老人。注意：注意：“讲述讲述”与与“显示显示”在同一篇小说中可两相结合，穿插在同一篇小说中可两相结合，穿插交替使用。交替使用。一天傍晚时分，站在罗生门下的一个仆人等着雨住一天傍晚时分，站在罗生门下的一个仆人等着雨住下来。下来。在宽阔的城楼下边，除了这个仆人，一个人也没有。在宽阔的城楼下边，除了这个仆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朱漆剥落的高大圆柱上，停着一只蟋蟀。罗生门既只有朱漆剥落的高大圆柱上，停着一只蟋蟀。罗生门既然位于朱雀大路，除了这个仆人，总还该有两三个避雨然位于朱雀大路，除了这个仆人，总还该有两三个避雨的戴女笠
25、或软乌帽的庶民。然而，除了这个仆人之外，的戴女笠或软乌帽的庶民。然而，除了这个仆人之外，却一个人也没有。却一个人也没有。说起这两三年，在京都，地震啦，旋风啦，火灾啦，说起这两三年，在京都，地震啦，旋风啦，火灾啦，饥馑啦，等等，灾难一起起地接连不断。这个都城因此饥馑啦，等等，灾难一起起地接连不断。这个都城因此变得极其荒凉。根据古时候记载，那时曾经把佛像、佛变得极其荒凉。根据古时候记载，那时曾经把佛像、佛具砸碎，把这些涂着红漆的，或带着金银箔的木头，堆具砸碎，把这些涂着红漆的，或带着金银箔的木头，堆在路旁，当柴火卖掉。都城既然是这么一种情况，整修在路旁，当柴火卖掉。都城既然是这么一种情况，整修罗生
26、门这种事，当然就没有人去过问了。罗生门这种事，当然就没有人去过问了。(罗生门，载于芥川龙之介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罗生门，载于芥川龙之介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版社1981年版。吕元明译年版。吕元明译)l加速：加速：次要情节，一笔带过加速是次要情节，一笔带过加速是“张张”，是跳跃，是略写，是跳跃，是略写，多用叙述手法，读者一般用快速阅读，细细品味。多用叙述手法，读者一般用快速阅读，细细品味。l减速：减速：关键情节、精彩之处，浓墨重彩减速是关键情节、精彩之处，浓墨重彩减速是“弛弛”，是慢行，是慢行，是工笔细描细绘，多用描写手法，读者要用慢速阅读，细细品是工笔细描细绘，多用描写手法，读者要用慢速阅读，细
27、细品味。味。小说的阅读魅力：小说的阅读魅力：加速与减速交织，一张一弛，跌宕起伏，一加速与减速交织，一张一弛，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叙述与描写是控制小说速度和营造叙事波澜的法宝。波三折。叙述与描写是控制小说速度和营造叙事波澜的法宝。注意：注意：这一技巧也是我们写好记叙文的法宝！这一技巧也是我们写好记叙文的法宝！叙述腔调叙述腔调红楼梦红楼梦中中“宝黛初会宝黛初会”的速度控制的速度控制 宝玉看罢，笑道：宝玉看罢，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贾母笑道：“又胡说了，你何曾见过？又胡说了，你何曾见过？”宝玉笑道：宝玉笑道：“虽没见过，却看着面虽没见过，却看着面善，心里倒像是远
28、别重逢的一般。善，心里倒像是远别重逢的一般。”贾母笑道：贾母笑道：“好，好！这么好，好！这么更相和睦了。更相和睦了。”宝玉便走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宝玉便走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妹可曾读书？妹可曾读书？”黛玉道：黛玉道：“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几个字。”宝玉又道：宝玉又道：“妹妹尊名？妹妹尊名？”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道：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道：“表字？表字？”黛玉道：黛玉道：“无字。无字。”宝玉笑道：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字：莫我送妹妹一字：莫若若颦颦颦颦二字极妙。二字极妙。”探春便道：探春便道：“何处出典
29、？何处出典？”宝玉道：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古今人物通考上说：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代画眉之墨。况这妹妹眉尖若蹙，取这个字岂不美？况这妹妹眉尖若蹙，取这个字岂不美？”探春笑探春笑道：道：“只怕又是杜撰。只怕又是杜撰。”宝玉笑道：宝玉笑道：“除了除了四书四书，杜撰的也，杜撰的也太多呢。太多呢。”因又问黛玉：因又问黛玉：“可有玉没有？可有玉没有？”众人都不解。黛玉便众人都不解。黛玉便忖度着：忖度着：“因他有玉，所以才问我的。因他有玉，所以才问我的。”便答道：便答道：“我没有玉。我没有玉。你那玉也是件稀罕物儿，岂能人人皆有？你那玉也是件稀罕物儿，岂能人人皆有？”宝玉听了，
30、登时发作起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道：“什么罕物！连人的高下不识，还说灵不灵呢！我也不要什么罕物！连人的高下不识，还说灵不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这劳什子！”吓的地下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吓的地下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宝玉满宝玉满面泪痕哭道：面泪痕哭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儿；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儿；如今来了这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如今来了这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
31、这不是个好东西。”贾母忙哄他道：贾母忙哄他道：“你这妹妹原有玉来着。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你这妹妹原有玉来着。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无法可处，遂将他的玉带了去，一则全殉葬之礼，不得你妹妹，无法可处，遂将他的玉带了去，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的孝心；二则你姑妈的阴灵儿也可权作见了你妹妹了。尽你妹妹的孝心；二则你姑妈的阴灵儿也可权作见了你妹妹了。因此他说没有，也是不便自己夸张的意思啊。你还不好生带上，因此他说没有，也是不便自己夸张的意思啊。你还不好生带上，仔细你娘知道！仔细你娘知道！”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宝玉听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宝玉听如此说，想了一想，也就不生别论。如
32、此说，想了一想，也就不生别论。以上减速以上减速 当下奶娘来问黛玉房舍，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当下奶娘来问黛玉房舍，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者者在外间上夜听唤。一面早有熙凤命人送了一顶藕合色花帐者者在外间上夜听唤。一面早有熙凤命人送了一顶藕合色花帐并锦被缎褥之类。黛玉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自己的奶娘王并锦被缎褥之类。黛玉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自己的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名唤雪雁。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名唤雪雁。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团孩气，王嬷嬷又极老，料黛玉皆不遂心，将自己身边一个二团孩气，王嬷嬷又极老，料黛玉皆不遂心，将自己身边一个二等小丫头名唤鹦哥的与
33、了黛玉。亦如迎春等一般，每人除自幼等小丫头名唤鹦哥的与了黛玉。亦如迎春等一般，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头外，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头外，另有四五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当下王嬷嬷与鹦哥陪另有四五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当下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厨内，宝玉乳母李嬷嬷并大丫头名唤袭人的陪侍侍黛玉在碧纱厨内，宝玉乳母李嬷嬷并大丫头名唤袭人的陪侍在外面大床上。在外面大床上。以上加速以上加速 那天晚上我走进赌馆，有两只台子已经围满了人，我绕着那天晚上我走进赌馆，有两只台子已经围满了人，我绕着走向第三只台子，摸出几个金币预备下注，
34、忽然迎面传来一阵走向第三只台子，摸出几个金币预备下注，忽然迎面传来一阵非常奇怪的声响，使我吃了一惊。那时正当人人定晴个个紧张，非常奇怪的声响，使我吃了一惊。那时正当人人定晴个个紧张，心神似乎都被静默镇慑住了的一霎，每逢圆球奔跑得疲惫无力心神似乎都被静默镇慑住了的一霎，每逢圆球奔跑得疲惫无力只在最后两个码盘上颠踬着时，就会出现这样的一霎，此刻我只在最后两个码盘上颠踬着时，就会出现这样的一霎，此刻我竟听到一阵咯咯喳喳的响声，象是骨节折裂。我不自主地向对竟听到一阵咯咯喳喳的响声，象是骨节折裂。我不自主地向对面望了一眼，立刻见到面望了一眼，立刻见到真的，我吓呆了！真的，我吓呆了！两只我从没两只我从没见
35、过的手，一只右手一只左手，象两匹暴戾的猛兽互相扭缠，见过的手，一只右手一只左手，象两匹暴戾的猛兽互相扭缠，在疯狂的对搏中你揪我压，使得指节间发出轧碎核桃一般的脆在疯狂的对搏中你揪我压，使得指节间发出轧碎核桃一般的脆声。声。茨威格茨威格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个小时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个小时 那两只手美丽得少见，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晰，指甲放那两只手美丽得少见，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晰，指甲放着青光、甲尖柔圆而带珠泽。那晚上我一直盯着这双手着青光、甲尖柔圆而带珠泽。那晚上我一直盯着这双手这这双超群出众得简直可以说是世间唯一的手，的确令我痴痴发怔双超群出众得简直可以说是世间唯一的手，的确令我痴痴发怔
36、了了尤其使我惊骇不已的是手上所表现的激情，是那种狂热尤其使我惊骇不已的是手上所表现的激情，是那种狂热的感情，那样抽搐痉挛的互相扭结彼此纠缠。我一见就意识到，的感情，那样抽搐痉挛的互相扭结彼此纠缠。我一见就意识到，这儿有一个情感充沛的人，正把自己的全部激情一齐驱上手指，这儿有一个情感充沛的人，正把自己的全部激情一齐驱上手指，免得留存体内胀裂了心胸，突然，在圆球发着轻微的脆响落进免得留存体内胀裂了心胸，突然，在圆球发着轻微的脆响落进码盘、管台子的唱出彩门的那一秒钟，这双手顿时解开了，象码盘、管台子的唱出彩门的那一秒钟，这双手顿时解开了，象两只猛兽被一颗枪弹同时击中似的。两只猛兽被一颗枪弹同时击中似
37、的。两只手一齐瘫倒，不仅两只手一齐瘫倒，不仅显得筋弛力懈，真可说是已经死了，它们瘫在那儿象是雕塑一显得筋弛力懈，真可说是已经死了，它们瘫在那儿象是雕塑一般，表现出的是沉睡、是绝望、是受了电击、是永逝，我实在般，表现出的是沉睡、是绝望、是受了电击、是永逝，我实在无法形容。无法形容。因为，在这以前和自此以后，我从没有也再见不到这么含因为，在这以前和自此以后，我从没有也再见不到这么含义无穷的双手了，每根筋肉都在倾诉，所有的毛孔几乎全部渗义无穷的双手了，每根筋肉都在倾诉，所有的毛孔几乎全部渗发激情动人心魄。这两只手象被浪潮掀上海滩的水母似的，在发激情动人心魄。这两只手象被浪潮掀上海滩的水母似的，在绿呢
38、台面上死寂地平躺了一会。然后，其中的一只，右边那一绿呢台面上死寂地平躺了一会。然后，其中的一只，右边那一只，从指尖开始又慢慢儿倦乏无力地抬起来了，它颤抖着，闪只，从指尖开始又慢慢儿倦乏无力地抬起来了，它颤抖着，闪缩了一下，转动了一下，颤颤悠悠，摸索回旋，最后神经震栗缩了一下，转动了一下，颤颤悠悠，摸索回旋，最后神经震栗地抓起一个筹码，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迟疑不决地捻着，象是地抓起一个筹码，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迟疑不决地捻着，象是玩弄一个小轮子。玩弄一个小轮子。忽然，这只手猛一下拱起背部活象一头野豹，接着飞快地忽然，这只手猛一下拱起背部活象一头野豹，接着飞快地一弹，仿佛啐了一口唾沫，把那个一百法郎筹
39、码掷到下注的黑一弹，仿佛啐了一口唾沫，把那个一百法郎筹码掷到下注的黑圈里面。圈里面。那只静卧不动的左手这时如闻警声，马上也惊惶不宁了，那只静卧不动的左手这时如闻警声，马上也惊惶不宁了，它直竖起来，慢慢滑动，真象是在偷偷爬行，挨拢那只瑟瑟发它直竖起来，慢慢滑动，真象是在偷偷爬行，挨拢那只瑟瑟发抖、仿佛已被刚才的一掷耗尽了精力的右手，于是，两只手惶抖、仿佛已被刚才的一掷耗尽了精力的右手，于是，两只手惶惶悚悚地靠在一处，两只肘腕在台面上无声地连连碰击，恰象惶悚悚地靠在一处，两只肘腕在台面上无声地连连碰击，恰象上下牙打寒战一样上下牙打寒战一样我没有，从来还没有，见到过一双能这我没有，从来还没有，见到过
40、一双能这样传达表情的手，能用这么一种痉挛的方式表露激动与紧张。样传达表情的手，能用这么一种痉挛的方式表露激动与紧张。望着这双颤抖喘息迫不及待的手，看着它寒栗惊惧的神情，我望着这双颤抖喘息迫不及待的手，看着它寒栗惊惧的神情，我突然觉得整座大厅里其他一切全部死灭僵凝了，尽管四周营营突然觉得整座大厅里其他一切全部死灭僵凝了，尽管四周营营扰扰，管台子的喊声象小贩叫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转轮里扰扰，管台子的喊声象小贩叫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转轮里的圆球巡回滚动，终于高起低落、跳进它那坦平的圆形牢笼的圆球巡回滚动，终于高起低落、跳进它那坦平的圆形牢笼所有这些动荡嘤嗡冲袭神经的纷乱景象对我全不存在，我紧所有这些动荡嘤嗡冲袭神经的纷乱景象对我全不存在，我紧紧盯着平生难遇的这双手，竟被它迷住了。紧盯着平生难遇的这双手，竟被它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