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萧红和她的黄金时代 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两个萧红。 一个才华横溢,向往自由;另一个软弱自卑,不负责任。一个才华横溢,向往自由;另一个软弱自卑,不负责任。 从生死场到呼兰河传,她的文学才华惊艳世人。在呼兰河传里 她写道:“我家有个大花园,花园里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花开了,就像 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 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 是自由的。黄瓜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 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从这样一段干净的文字里,我看到的是 一个干净的女子,简单,透明,像一汪山
2、泉水。然而,人不能一直生活在花园里, 当她从那个视为牢笼的家庭中逃出来,她并没有踏进一个光明、温暖的世界。 一个女子,倘若遇人不淑,那就是悲剧的源头。聪慧的女人,一旦遇到情感聪慧的女人,一旦遇到情感 问题,往往更易陷进泥潭而不能自拔问题,往往更易陷进泥潭而不能自拔。张爱玲如此,萧红亦如此。 她遇到四个男人,汪恩甲、陆振舜、萧军、端木蕻良。 她的才华和追求自由的精神吸引了这四个男人,她是一个自带光芒的女子, 他们都被她的光芒吸引。然而,当他们真正走进她之后,却看到了她身上的另一 面,那就是软弱自卑,依赖性强。当他们看清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会 哭会闹会嫉妒,跟大街上行走的女子并无不同,于是
3、,他们就选择了离开。 一个女人如果像一根藤一样,要缠在男人身上才能活着,那她就无法获得真 正意义上的活着 在她生命的最后阶段,萧红曾经对骆宾基说:“也许,每个人都是隐姓埋名 的人,他们的真面目都不知道。我想,我写的那些东西,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看, 但是我知道,我的绯闻,将会永远流传。”事实并非如此,她的绯闻和她写的那 些东西,都一起流传了下来。不过,我们也不能否定一个事实,世人对她的绯闻 所产生的兴趣似乎更大于对她作品产生的兴趣。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她本可以靠才华被世人记住,却偏偏靠绯闻被人记 住。 在她的所有与男性有关的绯闻中,我们不得不特别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最让她 依赖又最让她痛苦的萧军
4、。 在萧红怀孕无法解决生存问题的时候,她遇到前来解救她的萧军。然而,萧军 并非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他是可恨的。他不仅家暴,而且滥情。与萧红相爱才半 个月,他就移情别恋。之后一直恋情不断,甚至对萧红诉说他对别人的爱怜;萧 红是可怜的,她试图抓住感情,可是又无法抓住。 萧军不能停止出轨,而萧红不能停止爱他。他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却各自跳向不同的方向。 在萧军出轨之后,萧红选择到东京养病。1936 年 11 月 19 日,她给萧军写了 很长的一封信,其中写道:“窗上洒满着白月的当儿,我愿意关了灯,坐下来沉 默一些时候,就在这沉默中,忽然象有警钟似的来到我的心上:这不就是我的 黄金时代吗?此刻。
5、于是我摸着桌布,回身摸着藤椅的边沿,而后把手举到面 前,模模糊糊的,但确认定这是自己的手,而后再看到那单细的窗棂上去。是的, 自己就在日本。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 是在笼子过的。” 这段文字让人费解,一方面,她写了在安宁时段获得的内心满足。萧红是一 个缺乏安全感的人。遇人不淑,颠沛流离,生活困顿,这些都让她心力交瘁。所 以,此时,面对窗上洒着的白月光,她觉得自己获得了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 这就是她的“黄金时代”。但是,结尾她却冒出了一句,“这真是黄金时代,是 在笼子里过的。”这句话,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美好,一个身在异乡处在孤独中的 女人,再安宁的日子也只是
6、“牢笼”。 她走不出对萧军的依赖,这是很大的悲哀。一个女人倘若一厢情愿地纠缠着一个 不专一的男人,她的痛苦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最后把自己埋葬。 有人说萧红做人不及格,作为女性,我更多地看到的是她的悲剧产生的时代 和家庭、社会根源。对于她的才华,我需仰视。对于她性格中的弱点以及生活中 犯下的过错,我充满同情。 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个人。萧红不是完美的,我们也不是。 在我的眼中,她是一朵开在淤泥里的红莲,明艳照人在我的眼中,她是一朵开在淤泥里的红莲,明艳照人。她就那么兀自开着, 你欣赏也罢,不欣赏也罢,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她终于远离了尘世的是非,去了一个不会 痛苦的地方。但愿那里没有永远排遣不了的孤独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