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202311/2/202321/2/202331/2/202341/2/202351/2/202361/2/202371/2/202381/2/202391/2/2023101/2/2023111/2/2023121/2/2023131/2/2023141/2/2023151/2/202316以文明制度约束人性 2004 年 4 月间，美国军人虐囚丑闻传，同时传出的新闻，还有美国人质被恐怖组织斩首的报道。当时我曾经留意中文传媒对这两件事的报道，比例为 10：1。2004 年 6 月上旬，阿富汗枪声传来，中国劳工 11 人在睡梦中被打死，恐怖阴霾逼近中国，容不得你以邻为壑，冷眼旁观。6
2、月 13 日，恐怖组织在沙特又宣布绑架了新的美国人质，并要“像美军虐待伊拉克囚犯一样虐待他”。就在这一天，我上网检索。用“百度”查“美国人虐囚”，共 4470 条，查“美国人被斩首”，共 1750 条，基本是 4：1。用 Google 查，前者出现 101000 条，后者 24800 条，5：1。比例较两月前有所调整，但是远未达到平衡。虐囚军人已经被押上军事法庭审判，被绳之以法；而私刑斩首却还在持续，不仅不受法制约束，而且还不受同等程度的舆论谴责至少在中文传媒是如此。看来，有些常识性意见不说是不行了。我有一个美国同行，教授。他每一次来中国都是在炎炎盛夏，住陋室，穿小巷，不停地采访、记录，就近找
3、个咖啡馆放下电脑，整理刚刚结束的访谈。连着三个暑假都是这样，日暮方归，汗马淋漓，一本牛津大学出版的最新学术著作就是这样完成的，其工作精神不由你不感佩。但他也有个对他来说出格的嗜好：到中国的第一天，总是让我儿子陪他去软件市场，寻找中国盗版的美国软件，物美价廉，乐而忘返。我能理解这位同行的嗜好，那些刚出炉的美国软件，如果在北美本地买，实在是大贵了，贵到连教授也买不起的地步。但私下也想：在美国的法律制度环境下，他能这么干，允许他这么做吗？1/2/202317看来美国人和任何其他民族的人一样，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一旦脱离本土制度约束，人性中的弱点就会出现，甚至放纵。教授买盗版软件与军人虐待被囚战俘
4、，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从中可以认识制度与人性的关系：是以文明制度约束人性弱点，还是以落后制度 放任人性？甚至没有制度，只是以原始社会的血腥复仇来鼓励并放纵人性中最为残忍的一面？5 月上旬我在香港。邂逅南方周末的老朋友鄢烈山先生。鄢先生放下行李就骂娘，说是一群西方人从深圳罗湖出境，跟大陆人一样，见排队就插队，一点规矩都没有，根本没有西方的文明习惯；而一旦跨过罗湖桥，到香港一端入境，百步之外，人性突然大变，规规矩矩地排起队来！我劝鄢先生息怒：这不就是制度的力量吗？普天下的人性都是欺软怕硬：中国人过去说，“软绳捆硬柴”，其实就制度与人性而言，恰恰应该反过来说：”硬绳捆软柴”。哪怕是西方人，无论是高
5、傲的美国人，还是优雅的法国人，无论是有绅士风度的英国人，还是有儒雅风度的德国人，一旦脱离制度约束，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理解并同情那个虐囚女兵的母亲，为什么她在美国本土闻讯之后会如此惊呼：“天哪，她在家可是个标准的乖乖女呵，百分之百的是个老实孩子啊！”可以选择、可以改造的是法律与制度，不可选择、不可改造的是人性，是人的本性。随着我国的对外开放，普通百姓接触西方人的机会日益增多，早期对西方人的好奇和崇拜被打破，越采越多的人会认识到地不分东西，人不分黄白，都具有普遍人性；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并不是莫非王臣，而是长着同样屁股的猴子。这个时候能够区别高下的，只有法律与制度：是约
6、束人性，还是放纵人性：我们确实看到了虐囚，但我们还应该看到在虐囚这一边，是他们自己的传媒出来揭露与谴责，是他们自己的法制在审判出轨违规者；而我们几乎与此同时还看到了无法无天者的砍头行为，而我们却看不到同样的传媒，同样传媒的无形力量，也没有看到同样的制度约束，也没有看到制度的力量。至于那些被释放的伊拉克战俘，有报道说，居然有人表示，他们特别想去美国定居与生活，“体会一下美式的人权与自由”。看来那些伊拉克战俘可能要比局外人更明白：什么是可以信赖的制度，什么是脱离制度约束的人性暴露。新闻周刊杂志，2004 年第22 期，读者杂志，2004 年第23 期转载。1/2/2023181/2/2023191/2/2023201/2/2023211/2/2023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