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考语文专题复习：小说精读精练-严平：花开了又谢 1937，烽火狼烟。23 岁的陈佩琪，像远飞的孤鸟，离开安徽芜湖，走向战场。远去的 故乡，艰苦的旅程，炽热的爱情陈佩琪放下温润的回忆，化千言万语为戏剧，在挚爱的 舞台上，燃烧着火热的青春。生命之花，开在最美的年华；爱的誓言，埋藏在青涩的过去。 无数个她们走向了战场，却带给我们革命的永生。 文 本 研 读 （注：处为文章精析） 花开了又谢 作者：严平 陈佩琪离开家的时间是 1937 年 11 月，安徽芜湖一个初冬还不冷的日子。（点明故事 发生的背景，增强叙述的真实性。）她才二十三岁，剪着短短的头发，穿着棉布做的旗袍， 丰润的脸庞上一双亮亮的眼睛充
2、满着对未来的憧憬。（与题目“花开了又谢”中的花相呼应， 陈佩琪的外貌描写体现了她青春的活力，让人联想到盛开的花朵，同时较小的年龄与后文认 真、 理性的工作态度形成对比， 体现了那个年代以陈佩琪为典范的青年革命战士的整体风貌， 让人心生敬意。）她喜欢演戏，在学校的演剧活动中扮演过雷雨中的繁漪。那天的日记 里，她写道：“早晨，悄悄地将所有要带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我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知是甜也不知是苦。 （即将奔赴战场，为革命奉献自己的力量。陈佩琪既有要离家的兴奋， 又有牵挂与不舍，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纠结。）下午，他们大家都去瞧抗敌剧团的戏，我没去， 留在队里。我要去了，若在路上或戏院内碰着母
3、亲或父亲，那就糟糕，我是决定走不成了， 因我此次走，父母不允许，是偷偷走出来的，所以既出来了，就不能让他们再看到，一看到 决计逃不了的。（陈佩琪日记（摘抄），壮绝神州戏剧兵湖南文史杂志社 1990 年） 梦想的渴望与家庭的反对让陈佩琪的人物形象更加鲜活，通过内心的冲突丰富了陈佩琪的心 理活动，同时面对民族大义和家庭私意，陈佩琪依然选择前者，让人为之动容。 能够找到的关于陈佩琪的材料很少。在抗敌演剧队八队（后改为剧宣六队）几十年后整 理的大事记中，11 月，只有这样几句：“叶向云、田价人、陈佩琪、王问奇入队，吴剑平离 队，全队十八人，较长时间内就由这十八人坚持工作。”我还看到了演剧队这个时期的两
4、幅 照片：一幅是队员们的合影，遗憾的是照片非常模糊且没有人物注明，我猜想佩琪就在其中 却根本无法加以辨认；（在革命的浪潮中，每个人都是小小的一部分。而陈佩琪热情奉献着 自己，却不为大部分后人所知，衬托出了陈佩琪以及那个时代革命战士为国奉献，不求回报 的伟大人格。）另一幅是话剧生路的剧照。该剧被称为八队艺术创作上的“重要里程碑”。 作品描写日军入侵后，有人投降做了汉奸，有人奋起反抗寻得生路的故事。后来，这部戏作 为保留节目演出了五十多场，一直演到 1942 年，每次演出观众反响都非常强烈，其他演剧 队也陆续演出了此剧。1938 年初，首演生路的时候，陈佩琪扮演女儿秀英，叶向云扮 演父亲这是一个出
5、身书香门第的老举人，原以为只要做一个顺民就能够躲过劫难，孰料 日本人来了，逼他交钱交粮，连女儿都要交出去。照片拍摄的正是这一刻。舞台上，在一伙 强盗中间，老举人泪流满面颤抖着伸出双手扑向女儿，女儿被日本人拉扯着往外走，她挣扎 着发出喊叫，转身望着父亲（通过极具表现力的画面描述，展现了战争时期外国侵略者 的凶残和冷酷，对生路剧中代表场面的描写，拉近了读者和那个时代的距离，给读者更 真实的阅读感受。）这或许是佩琪留下的唯一剧照了，可以看到年轻的她体态柔韧，形象质 朴，感情充沛，表演十分逼真。 陈佩琪为革命奉献一生，而面貌却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对陈佩琪资料的稀缺体现了革命时 代抗战环境的艰苦，也衬托
6、出了陈佩琪的默默无闻，衬托出了陈佩琪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奔忙一生的高尚 人格。 佩琪就这样满怀热情地投入抗战洪流中，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除了当演员，还创作 了独幕剧回山，与人合编女义勇军，导演独幕剧焦土抗战她充满活力，也 很有才华。（陈佩琪在不同的场景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承担着不同的责任，将青春的活 力与美好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也凸显了陈佩琪突出的才华。）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虽然被 风吹得黝黑粗糙起来，却依然遮掩不住青春的魅力。（ “黝黑粗糙”暗示了革命环境的艰辛， 同时陈佩琪的热情呼应了前文对她活力的描述，而她对于革命事业的执着也为后文描写陈佩 琪带病坚持工作埋下了伏笔。） 然而，对于一个从小
7、生长在优裕的家庭环境、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的女孩子来说，危险 是随时都可能降临的。三月的时候，她就生病了，她意识到死亡离自己很近，却没有退缩； 她本可以离队回到父母身边，却选择了坚持。（家境富裕，在温室里长大的佩琪在面对疾病 时没有逃避、退缩，而是坦然，勇敢面对病魔，展现青春敢做、敢拼，有责任，有担当的精 神风貌。）她更加努力地工作，努力地与疾病抗争，她的生命之花在残酷的环境中经受着风 吹雨打的蹂躏却顽强地绽放着并且，在工作中她和同队的男伙伴逸恋爱了。 （病魔的折 磨与艰辛的工作没有磨灭陈佩琪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幸福的追求。通过描写爱情的突然，使陈 佩琪的青年形象更加鲜明，描绘了一个热爱生活，意志坚
8、定，心怀希望的革命战士形象。） 即便是在战争中，爱情也来得那么自然，不可阻挡。他们一起谈论工作上的问题；一起研究 剧本，细心地帮助对方修改；一起在生活上相互鼓励和支持当佩琪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 已经超出团体伙伴之间的“互爱”时，她陷入了一种甜蜜的迷茫中。（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 遇见了最美的爱情，遇见了战友、伙伴、恋人，此刻的佩琪是幸福的，但面对未知的远方， 她又是那么迷茫和不知所措。） 我读着她留下的不多的日记。在日记中她讲述自己爱的感觉。爱情的突如其来让她有些 手足无措，但又是那么热烈、发自内心。（陈佩琪是一个战士，也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这种 对感情的慌乱拉近了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也使她的形象更加
9、有血有肉。）然而，他们毕竟是 在一个团体中，摆在他们面前的工作是繁重的，因而在感情的漩涡中佩琪要求自己保持理性 的声音，要有“陕北恋爱的三原则不妨碍工作，双方自愿，不妨碍他人。要坚强地把握， 那么我们才能算是抗战时期中的真正恋爱生活，否则我宁愿将它抛到九霄云外”她细细地 写着，沉醉在感情的甜蜜中所有这一切，对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女孩子来说是那么珍贵， 但远处的炮声却在提醒她不能忘记自己所处的时代和肩上的责任。（感情的冲击往往让人头 昏眼花，而情窦初开的陈佩琪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情，却格外得理性。国乃大家，有大家才有 小家。在大我和小我之间，陈佩琪的深明大义让她的精神又一次得到升华，让我们在炮火之 中，
10、看到了一个认真，开明，理性，又青春萌动的青年战士。）她写得那么坦率和投入，隔 着漫长的岁月，我感受着她情感的起伏，也似乎看到她春天里娇美的身影，听到她月光下清 脆悦耳的笑声（即使是炮火纷飞的战争时期，青春的美好和美丽依然跨过时代的长河， 触动着每个人的心弦。）无论是当年浴血的战场上，还是今天远离了残酷战争的日子里，那 身影和笑声都让人感到温暖和美丽。 尽管在血淋淋的战场上，但是我们依然可以透过日记，看到青春最美好的爱情，单纯而温暖， 美丽而幸福。 日记突然中断了，是她没有写下去，还是写了没有保留下来？（一个极具活力的生命的 消息戛然而止，让人浮想联翩，给读者留下了思考的空间。）在八队的大事记中
11、，1938 年 9 月同样有着极为简洁的交代：“早期参加救亡八队的女队员陈佩琪，编队期间重病不起，终 以伤寒病逝武汉。”（简短的记录，却涵盖了一个生命的离去。生命的沉重与记录的简单形 成对比，表现了战争时期生命的脆弱。同时，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死亡记录，也体现了记录人 的沉痛和惋伤。）这正是演剧队接受三厅整编的时候，年轻的队员们高举队旗满怀希望，喊 着响亮的口号，奔跑在学校的操场上，而佩琪却与这一切无缘。（彩旗飘飘，口号响亮，步 伐坚定，预示着革命的成功和新时代的到来，而佩琪年轻的生命却消逝在历史的长河里，一 句“佩琪与这一切无缘”，流露出作者对美好生命逝去的无限感伤与惋惜。）事隔多年，编写 大事
12、记的队友已经从青年变为历尽沧桑的老人，他们用极其简单的文字记述团队每一次的生 死别离，没有感情的流露，更没有哀伤的宣泄，因为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他们 的心在战争的磨砺中已如岩石般坚强。（任何革命的成功，背后都经历了无数次浴血奋战和 生离死别，面对死亡，人们变得更加坚强，内心更加执着，对革命的追随也更加坚定。）但 即便如此，透过这寥寥数语我也依然能想象到，当年，年轻的演剧队员们面对风雨同舟的伙 伴突然离去，心里的创伤会有多么重，而那个她所爱着也深深地爱着她的人又会有多么透彻 心骨的痛。 尽管病痛在脆弱的生命面前无懈可击，但生命绽放的光辉会被每个见证过的人铭记于心，陈 佩琪的形象也因此更
13、加富有生命张力和感染力。 死神对女人不会有丝毫怜惜，读着佩琪的日记，我无言。 结尾的“留白”表达作者内心的沉重，“无言”写出作者无法言说的哀痛，引起了读者的想象和 思考。同时回扣题目“花开了又谢”，生命的短暂与易逝的花期相呼应，使人感到惋惜。 知 识 建 构 /客观事实与主观感受交叉 进行的艺术手法/ 作者在详写阅读陈佩琪日记时，不仅穿插了陈佩琪对爱情的慌乱，也结合了自己看到这 段日记，感受陈佩琪在战乱中抉择的困难时的感受。这种手法让理性的叙述和情感的抒发多 次碰撞， 使感情更加饱满， 也使文章塑造的人物形象更加立体， 使文章更具文学性和感染力。 “但远处的炮声却在提醒她不能忘记自己所处的时代
14、和肩上的责任。”这种手法让读者与陈佩 琪的距离一次次拉近，极富艺术性和感染力。 试 题 解 析 1 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A.文章开篇提到陈佩琪离家时间是“1937 年 11 月”，说明其在卢沟桥事变后不久即投入 抗战洪流，为表现人物提供了背景。 B.离家之时陈佩琪的心中可谓“甜苦交加”， “甜”有即将投身抗战的新奇感和兴奋感， 而“苦” 主要源于父母对自己的阻拦。 C.文章对话剧生路作了比较详细的介绍，既因为这是了解佩琪非常重要的史料，又 因为故事本身也暗示了她自身的命运。 D.文章对佩琪爱情的描述真实感人甜蜜而又慌乱，热烈却不乏理性，充分展现出人 物丰富的内心
15、活动和高尚的精神品质。 答案： C 解析： “故事本身也暗示了她自身的命运”错误。对话剧生路作了比较详细的介绍，一方面 因为这是了解佩琪非常重要的史料，另一方面是因为生路的演出是陈佩琪革命一生中的 一个重要的经历，对其进行详细的描写有利于我们更近地了解佩琪，体会到那个时代的特殊 之处。 2 下列对本文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A.文中两次提到陈佩琪“才二十三岁”，强调意味明显，突出了她虽年纪轻轻却极富主见、 意志坚定且勇于担当，流露出作者敬佩之情。 B.文章中的几处肖像描写更能够让读者对陈佩琪美好生命的陨落感到痛惜， 文章结尾“我 无言”三个字则进一步强化了对战争的痛恨。
16、C.文章通过佩琪毅然决然离家、潜心投入戏剧创作、带病坚持工作、冷静对待个人情感 等典型事件，刻画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主人公形象。 D.作者在行文中引述了大事记寥寥数语的简短记录，表面上看似平淡冷静，实际上蕴含 着深深的情感，充满感人的力量，极具艺术张力。 答案： B 解析： “强化了对战争的痛恨”理解错误，“无言”是我透过佩琪日记中的寥寥数语，感受到失去 同伴内心的创伤，同时表达对像佩琪年轻的生命逝去的惋惜与哀痛。 3 作者以“花开了又谢”为题，寄寓丰富。请结合文意，进行简要说明。（4 分） 参考答案： “花开”喻指陈佩琪青春之花因充满活力而魅力无穷，爱情之花因自然、甜蜜、热烈、理 性而温暖美丽，
17、生命之花因置身抗战洪流、饱经风吹雨打而顽强绽放，饱含着作者对其生命 的崇高礼赞；（2 分）而花“又谢”则意味着青春不再、爱情终止、生命已逝，流露出作者对 其英年早逝的深深叹惋。（2 分）。 解析： 标题含义一般从表层含义和深层含义的两个方面来分析。表层含义即标题的字面含义、 文中内容;深层含义即引申义、比喻义、象征义。标题“花开了又谢”，可以从两个关键词入手： 一是“花开”，寓意是陈佩琪的青春之花、爱情之花、生命之花的绽放，饱含作者对陈佩琪生 命的一种礼赞，流露出作者的敬佩之情。二是“又谢”，年轻的陈佩琪在生命最美好的时刻凋 零，让读者对美好生命的陨落感到惋惜，同时流露出作者对年轻生命逝去的哀
18、痛与叹惋。 4 作者采用了陈述历史事实与抒发主观感受交叉行进的行文方式，请结合作品简要说明这 样写有哪些好处。（6 分） 参考答案： 在真实描述人物事迹的同时，又融合了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挖掘和行为品质的评点，使 人物形象更加立体丰满； 在客观展现烈士当年历史价值的同时，又融入了对其当下现实意义的思考，使文章的 主题更加深刻； 在冷静陈述事实的同时， 又流露出真挚强烈的情感， 使文章更具文学性与感染力。 （每 个要点 2 分；如有其他答案，能言之成理，可酌情给分。） 解析： 作者采用陈述历史与抒发主观感受交叉进行的行文方式，将历史与现实融合，增加了文 章的感染力， 让读者更有代入感，更能引起读者的
19、思考。 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来思考其作用： 一是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在描述陈佩琪事迹的同时，增加对人物精神品质的评价，让读者更 真实立体地感受到人物的丰富形象，如在描写佩琪带病工作时，作者写道“她的生命之花在 残酷的环境中经受着风吹雨打的蹂躏却顽强地绽放着”，让我们更深地体会到了佩琪无私奉 献的精神品质；二是在描述烈士当年历史价值的同时，结合人物事迹对现实社会的影响，引 起人们的共鸣，从而更好地理解主题。如在描写佩琪病逝的时候，对编写大事记的队友的描 述“他们的心在战争的磨砺中已如岩石般坚强”，让革命战士的形象更加鲜明，从而突出主旨。 三是作者在描述历史事件的同时，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仅仅在客观陈述
20、，更是作为一个经历 者，来描述的过程中，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让读者产生共鸣，增加作品的文学性和感染力。 如在佩琪遇到爱情后作者对时代和责任的描写，“远处的炮火却在提醒她不能忘记自己所处 的时代和肩上的责任。”让我们进一步地体会到佩琪有关责任和事业的感悟。 反 馈 检 测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A.离开父母前，陈佩琪悄悄收拾好了行李，体现出她对于离开家这件事早有计划，并非 一时心血来潮。 B.作者通过对生路的详细描写，不仅是因为生路是关于陈佩琪的重要史料，更 是因为这部戏体现出了陈佩琪的青春活力，更立体地刻画了陈佩琪的形象。 C.作者写陈佩琪面对感情的慌乱，着重
21、突出了陈佩琪不善于决定的缺点，使人物形象多 了一份真实。 D.作者在最后的结尾只用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为这篇怀念陈佩琪的文章画上了句号， 为读者留下了思考空间，也突出了作者的沉重。 2. 在文章的最后，作者以一句“我无言”结尾，简短而有深度，请你分析“我”的情感。 （4 分） 3.作者在文中用较多的笔墨写了话剧生路中的陈佩琪，请分析这样做的用意。（4 分） 4.岁月无情，纵使生命再美，也终将画上句号。相信你在读完这篇文章后，一定心里有 许多话想说。请你为陈佩琪写一段话，作为对她的追悼。（4 分）（注意结合生平事迹，要 有真情实感，字数在 80 字左右） 相 关 链 接 国殇之痛 严平 1941
22、 年后，抗日战争进入最艰苦的阶段。这种艰苦不仅因为日本侵略者的残暴，也因 为国共两党之间的不断冲突，逐步从合作走向分裂，卷入“相煎何太急”的漩涡。此时，三厅 改组，演剧队易名，一直以来行政上隶属国民党实际上接受着共产党领导的演剧队，处境愈 加复杂和艰难。 李虹就是这时候加入演剧八队的。这个身材挺拔、相貌堂堂的小伙子之前曾是贵州一进 步剧社的成员，演出过不少重要角色，后因地下党的身份暴露，离开剧社加入了演剧队。 正逢国民党中的顽固派清除异己的时候，李虹因通信不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地址， 特务们追踪而至，他们原本就对演剧队持排斥态度，此时便觉得有了机会。 一天，一伙来路不明的人包围了演剧队，要
23、李虹跟他们走。这些人行动诡异，一会儿说 约李虹打篮球，一会儿又说是战区参谋长要接见他。整整一天时间，在八队队长刘斐章的暗 中指挥下，大家千方百计与之周旋，他们才没能把人带走。最终，这伙人亮明特务身份强行 抓人。 李虹被关进了监牢，演剧队一方面采取紧急措施处理个人信件、隐藏团体日记，以防再 有不测发生；同时对外大造舆论，营救李虹。四个月后，李虹回来了，全队一片欢腾。谁知， 这是特务们的计谋，他们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五十多年后，刘斐章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天，李虹悄悄告诉他，在狱中自 己和几个看守混得较熟，他们来找过他，要他带上队里唯一的武器，领着他们上山。机敏的 刘斐章一听就觉出不对头。
24、这伙人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找李虹出逃，他们明知四周都是山，路 口有军队把守，根本就出不去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个阴谋，不仅要再次置李虹于死地， 还要瓦解整个演剧队。商量后，李虹拒绝了那伙看守。然而，李虹并没有摆脱特务们的纠缠。 不久后的一个夜晚，李虹悄悄把刘斐章叫到外面散步，他告诉刘，特务们不断地来找他，逼 他汇报演剧队的各种情况。月光下，李虹面色苍白、神情激愤地对刘斐章说：“请相信我， 我绝不会做对不起大家的事情，”“就是再坐牢，就是死，我也不做他们的狗！”刘斐章知道问 题的严重性，他们不只是针对李虹，而是对着整个演剧队来的，但再三斟酌，仍觉得当务之 急还是应该先救李虹。他对李虹说：“你走吧，越快
25、越好，离开六战区！等你走了我再去报 告。”李虹不同意，一是觉得自己很难走出去，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走了会连累大家，从监 狱里出来时刘斐章是担保人，如果特务们向演剧队要人怎么办？那天深夜，他们两人争执了 很久，尽管思想斗争很激烈，李虹最后还是坚决地对队长说：“我绝不能走！”眼看天色亮起 来了，刘斐章只好劝李虹先休息，第二天再商量，总会有更妥当的办法。 不幸的事情就发生在第二天。 那是一个灰色的寒冷的早晨， 演剧队的同志们正在吃早饭， 李虹走了进来，对大家喊了一声：“同志们，我对不起大家了！”话音未落，他掏出手枪指向 自己的太阳穴，只听得一声枪响，就倒在了血泊中。演剧队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
26、呆了，有人急忙往外跑去喊医生，有人慌慌张张去找担架，有人扑上去急得用手去按他太阳 穴上的伤口，但那喷涌出来的鲜血堵都堵不住，连脑浆都流出来了担架来了，大家急忙 把他抬上去，冲出门外，还没有跑到医院门口，他就停止了呼吸。 演剧队的伙伴们还没有从悲痛中苏醒过来，外面就传出种种谣言。先是说李虹的死是共 产党组织对他的制裁，要到队里追查凶手，在演剧队要求验尸后谣言不攻自破。接着，又有 谣言说李虹“阴谋暴动，颠覆政府，暴露后畏罪自杀”。为了反击谣言，演剧队联络报界和社 会各界开明人士为李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除了新闻界、文艺界的 人，还有许多看过演剧队演出的普通观众。葬礼上的挽歌由副
27、队长巴杜根据苏联歌曲填词， 从头至尾只有一句：“你为什么要死去？”挽歌由演剧队全体队员演唱，歌声时而低回哀伤， 时而高亢悲愤， 述说着队员们心头撕裂般的伤痛， 很多前来吊唁的人都在挽歌声中泣不成声。 同队战友刘高林在报上发表了不安静的灵魂纪念自己的兄弟。 自从你懂得真理以后，你的灵魂就是不安静的。 你不是怕明天的工作太艰巨，你是不忍看到明天的路太遥远而渺茫。你不愿像沙漠里的 骆驼成群结队地冒着风沙一步一步地忍耐着走，你像一头猛虎，狂吞着风沙飞越，猛扑朝向 明天。你要燃烧自己的血肉溶于明天的太阳。 今天，你倒下了，你的身体已经安静地躺在荒山野地里，不再痉挛地徘徊了，不见眼睛 里冒火了，也不再手心
28、里流汗了，但你的灵魂，是不是和你的身体一样安静了呢？ 我们知道你还是不会安静的，一定比生前更加爆烈起来，因为你并没有使你自己的血液 喷溅在敌人脸上， 却流在自己同志面前； 因为你看到还没有赶走霸占我们的故乡的敌人之前， 少了一个保卫故乡的斗士！也没有使你母亲得到欢乐，反而使你的母亲将要哭瞎眼睛啊！你 的灵魂能安静么？（高林不安静的灵魂，壮绝神州戏剧兵） 或许，李虹的死是最让人痛惜和难以接受的。这个性格如烈火般的年轻人没有死在战场 上，没有死在和日本鬼子的搏斗中，却死在自己射出的子弹下，这正是我们这个民族深切的 创痛和悲哀！ 当年，演剧队的每一个人都为此不能安宁；如今，回望历史，我们依然会在深夜里惊醒， 感到如此地不安宁 节选自严平他们走向战场刊载于 2015-6收获纪念抗战的专栏
